聽筒裡傳來的,卻是一個冰冷、機械、毫無感情的女聲: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号碼是空号,請……」
自從那場毀滅性的大火後,我從未踏出海城一步。
遇到緊張的時刻,都會瞬間将我拉回那個火光沖天的噩夢時刻。
而一個全然陌生的,更會讓我陷入無法控制的恐慌和失語。
此刻,我坐在阮清禾身邊,私人飛機的舷窗外是濃得化不開的夜色和翻滾的雲層。
阮清禾的身形很高挑。
即便我們并排坐着,她身上那種久居上位的強大氣場也帶來一種無形的壓力。
從上車到登機,她的話極少。
司機、空乘人員與她溝通,她都隻用最簡短的詞彙回應,聲音清冷而幹脆,帶着不容置疑的權威感。
她的身份顯然非同尋常。
盡管是深夜暴雨,仍有聞風而動的很多記者把話筒伸過來,嘈雜的喊聲此起彼伏:
「阮小姐!請問您突然回國是有什麼重要安排嗎?」
「阮小姐!您身邊的這位先生是?」
「阮小姐!關于阮氏集團下一階段的……」
就在我幾乎要被巨大的不安和後悔淹沒時,身邊的人忽然動了動。
她側過身,從随身的手袋裡拿出一包茶包。
淡淡的薰衣草與洋甘菊的清香混合着一絲蜂蜜的甜意,無聲地逸散出來。
記憶瞬間被拉回兩年前。
在那個匿名的論壇裡,我不厭其煩地試圖打開silentecho的心扉。
「最近發現一種茶包,很特别。淡淡的薰衣草與洋甘菊的清香。」
「感覺心情低落時泡一杯,會好很多。」
「要不要試試?給我個地址?」
那是她陌生城市
那是她陌生城市
我竟然真的在多倫多這個全然陌生的城市待了下來。
阮清禾将我安置在她位于塞納河畔的一處頂層公寓裡。
但她似乎非常忙碌,偌大的公寓常常隻有我一個人。
倒完時差後的第一周,她難得在早餐時間出現。
她優雅地切着盤中的煎蛋,突然開口:
「沈亦舟,接下來,你想做點什麼?」
這句話把我問得愣住了。
林淮岚從不允許不讓我擔任公司重要的職位。
「你一緊張就失語,會壞了大事的。」
她曾這好心勸道,帶着施舍般的語氣。
「乖一點,在自家公司做做閑活,或者去會所打打高爾夫。不在乎那三瓜兩棗?」
而此刻,阮清禾目光平靜地看着我:「你的英語基礎需要從***開始,這需要時間。不過多倫多的華人社區很活躍,機會也不少,相信這難不倒你這個高材生的。」
我下意識地扣緊了放在腿上的手,指節微微發白:「我……可以嗎?」
因為否定太多了,導緻我現在對自己有點不自信了。
阮清禾微微揚眉,淡淡地笑着:「學語言,什麼時候都不晚,相信你自己。」
然後,在學英語的同時,我在阮清禾的公司作為一個基礎員工負責一些中國區客戶的工作。
學習和工作,一種久違的、純粹的充實感和喜悅,像溫暖的泉水,緩緩注滿了心田。
這份開心如此真實,讓我忍不住想和為數不多的、還保持着聯系的朋友分享。
我帶着這份小小的雀躍,重新登錄了那個塵封已久的微信賬号。
然而,信息提示音瞬間像炸開的爆米花,瘋狂地響了起來。
屏幕被無數條消息擠滿,幾乎卡頓。
更新时间:2025-06-21 16: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