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門,陽光灑在身上,墨青下意識遮住雙眼,當他放下手時,一個身着樸素的婦人正一臉淚痕地看着他:“我的兒子!”
婦人想上前卻又生生止住,對方正是将墨青養大的生母,也是李軒真正的親生母親。
看着一臉憔悴的張桃妹,墨青臉上扯出一抹蒼白的笑,輕聲喊道:“娘!”
一聲娘,張桃妹淚眼盈眶,再也忍不住的她上前一把抱住墨青痛哭起來:“娘以為你不要娘了。”
随後看着墨青額頭凝固的鮮血,一臉心疼道:“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李家欺負你了,娘找他們算賬。”
為母則剛,張桃花妹自小就将墨青視為心頭肉,看到兒子被傷,這個平日裡柔柔弱弱的女人也憤怒了。
墨青一把将其拉住,搖頭道:“娘,我想吃白面了。”
印象中,墨青唯有家裡吃白面的時候會給家人好臉色,因為那是墨家吃得最好的東西。
“好,好,回家娘給你煮!”
聽到兒子的要求,張桃妹高興得手足無措起來。
“滾吧,以後别在說是什麼李家人了。”
王秋菊母子三人跟在後面出來,看向墨青母子二人一臉不屑。
唯有李軒看向張桃妹眼中帶着慌亂,拳頭下意識握緊。
實際上,除了李家人之外,墨青在的這段時間隻有他仔細留意過,與墨青比起來,他與爹娘真的不像。
也就是說,很大可能,眼前這個髒亂窮酸的女人真的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而且那眉眼越看越像,一股恐懼逐漸從心底升起,随之而來的是無盡憤怒,似有一股無形力量驅使着他,擡手就朝張桃妹扇去,随後用力一腳将對方踹倒。
“你幹什麼?”
墨青來不及反應,看着倒地哀嚎的母親,心底一股無名火直沖頭頂。
就連王秋菊和李靈梅也是沒想到李軒會突然打人,一時間有些愣在原地。
墨青急忙去攙扶張桃妹,腦袋一陣昏厥差點讓他站不穩,扶起母親後,他死死地看着李軒,心底已經給對方打上了死亡标記。
李軒這時也回過神來,故作淡定,一臉不屑地看向張桃花,“我打她不應該?冒充本公子的親生母親,沒打死已經算是我仁慈了。”
咯吱!
墨青雙手捏得咯吱作響,他恨不得現在就弄死這玩意兒。
墨青雙手捏得咯吱作響,他恨不得現在就弄死這玩意兒。
隻是張桃妹一直捂着肚子,一臉痛苦,他隻得強忍虛弱,将其背起來沖開圍觀的人群連忙返回西槐村。
大雍國祚兩百多年,經曆過強盛,驅趕過外敵,時至今日,新帝登基,國朝不穩,朝堂動蕩,天災不斷…
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在這種情況下,百姓艱難,又經曆大旱,所以家裡吃一頓餓一頓的張桃妹并不重。
即便如此,墨青也很費力,在李家從沒有吃飽過的他,加上額頭有傷,沒跑多久就一身大汗。
幸好,張桃妹在出了城門沒多久就緩了過來。
聽到背上響起的悶哼,墨青立刻停下:“娘,你沒事吧?”
背上的張桃妹咬了咬牙,輕聲道:“娘沒事!”
“呼!”
聞言,墨青長松了一口氣,上一世的他無父無母,年少時很羨慕有家庭的人,但大了之後一心撲在生意上,想念也就沒那麼深了。
隻是,不是不想念,而是被他藏了起來。
他知道自己在李家這兩個月對方天天守在李家門前看着,望着,就盼着自己的兒子能回家。
腦袋裡大多是原身幡然悔悟後的情感,但他也有真情實感在當中。
突然,墨青感覺到脖子被勒緊,随後張桃妹忐忑的聲音響起:“兒子,你還走嗎?”
墨青輕輕搖頭:“不走了,以後給你養老!”
張桃妹沒有再說話,隻是傳出一道道令人揪心的抽泣聲。
墨青就這樣聽着,對于李家他毫無留戀,甚至有機會他會弄殘李軒。
又走了一段,察覺到有兒子些喘氣的張桃妹下地自己走,墨青扶着她。
母子二人踉跄着,臉上卻是變得輕松起來。
而墨青則打量着周遭的一切,入秋之後,沒有想象中的滿地金黃,反而是一地狼藉,流民就像幽魂,神色麻木。
一些實在餓的人就在路邊扒樹皮煮了吃,沒有笑聲,也沒有哭聲,更沒有歇斯底裡的怒吼…
如路邊枯萎的雜草,無聲地随風而擺,不知飄向哪裡。
墨青越看心頭越沉重,最後幹脆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眼前,一道光幕出現。
更新时间:2025-06-23 1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