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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次日,校門外擠滿陪伴學生的爸媽。
班花爸爸堅決不肯讓她離開空調車,邊問緊不緊張邊給她按壓肩膀。
她害羞地把他推開,“好啦,爸爸,我沒關系的。”
走完便拎着包往班裡走去,正好看到一個人站着的我。
她左右看了看,嗤笑一聲:
“怎麼了啊,徐燕,高考這麼重要的時候,怎麼沒一個人來送你啊?”
“難不成是覺得你肯定考不上,你爸媽懶得來學校丢這個臉?”
校外已經陸陸續續有學生進場,我朝教師的方向看了一眼。
徐老師依舊沒有來。
聽說是有學生準考證忘帶,她二話不說就幫她去拿。
我暗自捏了捏她熬夜給我做的平安符,轉頭沖班花冷笑:
“有人送我,媽媽在來的路上,等我出來,她一定會第一個出來迎接我。”
這次高考的題目有些刁鑽,我努力集中注意力,不讓自己去想父母離婚的事。
可發揮還是有些失常,我懊悔地抓着頭發,覺得自己不應該再因父母而動搖。
徐老師在外面和班主任安慰自己學生。
我不想打擾他們,準備在旁邊等時,卻看她直接沖了過來。
“終于考完了,累不累,走,我們吃飯去。”
“這家的川菜可地道了,保證辣得你找不到北。”
我被她拍得一愣,笑了。
“最後一門可是政治,你不問我發揮怎麼樣?”
“考都考完還問啥,相信我們的小徐燕,你一定會超常發揮的!”
她總是對的。
出分那天,我還沒進學校就看到了爸媽。
他們身邊分别都圍了半圈家長,侃侃而談我全校第一的717分。
“要不是她媽在她高考的時候一直造謠說我和秘書不清不楚,她也不至于發揮失常到這種地步,我女兒是能争狀元的啊!”
“都怪她爹,什麼不三不四的人都往家裡領,我不得已才讓孩子住宿,要是一直在家裡,730不成問題!”
沒人發現人群外的我,直到最要好的同桌叫了我的名字。
“徐燕!”
爸爸媽媽的目光同時轉了過來。
他們打量着我長胖的臉,還有幾乎從未穿過的長裙,第一時間甚至沒能認出。
他們打量着我長胖的臉,還有幾乎從未穿過的長裙,第一時間甚至沒能認出。
“燕燕,”爸爸先一步回過神,迫不及待摟上我的肩膀,“爸爸已經考慮好了,你這樣的成績,就該去考金融學,之後管理咱家的公司!”
媽媽擠開他,把我往她懷裡抱。
“考什麼金融學!考漢語言,以後當公務員,一輩子結婚生子都不愁了。”
我把兩人都推開了,面對其他人狐疑的目光直接譏諷出聲:
“我看了你們在高考第一天的開庭了。”
“一人說我過不了一本線,走關系進公司都夠嗆,沒臉認我這個閨女。”
“一個說我不來法院考多少分都白搭,之後再也不會和我這個不孝女有任何來往。”
“好笑嗎?身為我的父母,你們巴不得我考得奇差無比,以次來證明你們的逆耳忠言究竟有多正确。”
我調出手機的微信,讓他們看到上面聯系的律師姓名。
“我會選擇法學。”
“我會親眼看到你們為你們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親耳聽到你們被宣判你們的罪行!”
我查過他們沒能離婚成功的原因。
和爸爸發生不正當關系的女人死了,媽媽身為間接逼死她的人,不得不和爸爸統一戰線。
我借此煽動所有被爸爸欺辱過的女性員工,轟轟烈烈展開一場網絡的審判。
爸爸公司的名字瞬間沖上熱搜,讓他連緊急公關都做不到。
“徐燕,你這個畜生,你對自己父親做這種事,你喪盡天良!”
昔日餅幹夾心脫離掌控的感覺讓他徹底崩潰。
爸爸嘶吼,大叫,想動手又被摁下,無能狂怒的樣子滑稽又好笑。
至于媽媽。
她哭花了妝,說她從沒有對不起我過,我怎麼能狠心做出這種事。
那天的事,我過了五年依然記得。
爸媽在監獄飽受折磨的時候,我一直積極從事網絡免費的法律援助,緻力于能讓更多的人像幼時的我一樣,碰上徐老師這樣的貴人。
當又一個女孩成功擺脫父親折磨,單親家庭的她親昵地喚了我媽媽。
那一瞬間,我仿佛又回到宿舍樓的夜晚。
冷漠的父親在外和情人厮混,無能的母親将一個又一個耳光扇在我臉上時——
有位也曾因原生家庭想要自殺的老師沖了出來。
她堅定地将我從媽媽手裡奪出,義無反顧開口:
“今天開始,我做你的媽媽。”
那瞬微光照亮一個死去的靈魂,将拯救的火種,永遠傳承了下去。

更新时间:2025-06-24 16: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