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司文來得很快,進來後往沙發上一坐,滿眼都是對快捷酒店的瞧不上。
“讓你住這種地方的男人,你忍到今天才分手啊?”
我一臉晦氣:“提陌生人幹嘛。”
他開心了許多,嘴角壓不住地上揚:“我就知道你品味沒這麼差,手段還挺聰明的嘛。”
發微博是我早就想好的事,回劇組是為了見同樣被欠薪的同事。進書房不是拿那些破爛的,而是為了登上電腦查他的聊天記錄和複制我以前存下來的證據。
我知道江臨不會提防我。就像那些助理說的一樣,他始終覺得我離不開他。
但他不知道,陳歡歡從小到大都在争第一。
我直視着陸司文的眼睛,輕輕勾起嘴角:“那也要謝謝你啊。”
江臨第一次上的熱搜是陸司文做的,當時我證據沒收集全,也沒那麼大的能耐讓所有營銷号一起轉發,今天的官宣隻能算是借勢而為。如果沒有他,江臨的報應不會來得這麼快。
陸司文歪了歪頭,似是不滿:“你欠我的,一句謝謝就能彌補了?”
我心裡忽然酸澀了一下。
陸司文說得沒錯,我欠他的一輩子都還不清。
陸家父母是商業聯姻,平時各玩各玩的,湊到一起不是談生意就是吵架。從他有記憶起,家裡就沒什麼輕松的時候。
陸司文的厭食症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他抗拒每到吃飯就會變得劍拔弩張的氛圍,也開始抗拒和父母一起坐在飯桌上。
十歲時,他們離婚了。母親找一個浪漫的法國人,說要抛下一切追求愛情。
老陸總也無所謂,本來在外情人就一堆,恢複單身後更是毫不忌憚地往家裡帶。陸司文痛恨這樣的家庭,也痛恨這種肮髒的男女關系。我和陳女士入職陸家沒多久,就看過他嘲諷某個試圖讨好他上位的情人。
他眼裡的不屑像把利劍,高高在上地映射着别人的不堪。
我的美貌基因遺傳自陳女士,她打拼久了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老陸總看慣了外面千嬌百媚的莺莺燕燕,一回頭看到了洗手作羹湯的貼心型少婦,居然也動了回歸家庭的心思。
他們官宣那天我都不敢看陸司文的眼睛,生怕從他眼神看到一樣的鄙夷。
高考完之後,我就離開了那個家。
我厭倦了看陳女士總在讨好男人,自尊心也不允許我和陸司文再同住一個屋檐下。
我厭倦了看陳女士總在讨好男人,自尊心也不允許我和陸司文再同住一個屋檐下。
離開之後我先聯系了爸爸,雖然他已經有了新的家庭,但還是給了我5萬塊。
我用這筆錢交了大學學費,平時生活費就靠打工賺。
舊手機号被扔進垃圾桶的前一刻,我還收到了陸司文的消息:
“你到底去哪兒了?”
“不是說好,高考後要談一談的麼?”
談什麼呢?談到最後我能對陸司文說的也隻有一句:“陸司文,對不起。”
遲到了十年,終于說出口了。
陸司文狠狠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時有痛意閃過:“陳歡歡,沈路溪。你知道的,我要的從來不是一句對不起。”
他向前一步,把我抵在牆壁上,距離近得能聽到呼吸聲。
我盯着他的嘴唇,他的心跳得很快。我沒有動作,他也就這麼看着我。半晌,挫敗地退開一步:“算了。”
我拉住他的領帶,讓他靠得更近,這次呼吸聲真的糾纏在了一起:“為什麼要算了?”
陸司文的雙手在我腰上瞬間收緊,他的嘴唇微涼,但動作很急,咬得我有點疼。但我還是環住了他的脖子,就像擁抱住了那段隐隐作痛的初戀。
一吻結束,我和他都有點喘。
陸司文有點不好意思,眼睛卻執着地盯着我:“那我們現在算是什麼關系?”
我腦子一抽,久違的幽默感上了頭:“姐弟?”
他眼神一凜,又狠狠地親了上來。随後在我耳邊歎氣:“兩年前,他們就秘密離婚了。”
“其實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媽圖謀不軌,她的眼神和那些出入我家的女人一摸一樣。但我”
陸司文把頭靠到了我的脖頸處,聲音悶悶的:“但我對你,也并不清白。”
更新时间:2025-06-26 10: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