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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利刃,瞬间割裂了嘈杂的哄笑。

整个酒店大厅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她几步走到我面前,那双美丽的眼眸扫过按着我的人,语气冰冷的开口。

“放开他!”

她的命令简洁,却不容置疑。

原本还按住我胳膊的手像被烫到一样猛的松开。

萧一白脸上的得意瞬间冻结,化作一片惨白,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嘴唇哆嗦着。

那句“萧……姐姐……”卡在喉咙里,细若蚊吟,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惧。

萧一白身边的几个狐朋狗友们忍不住开口。

“一白,有你姐在我们还怕什么?现在让你姐,把这个跑外卖的赶出去!”

“一白,你怎么那么紧张呀?你不说你姐最疼你了吗?”

“对啊,我们只是在惩罚这个给酒店惹麻烦的男人罢了!”

“姐姐,你还是把这个穷酸的男人赶出去吧!”

萧颂伊看着我的外套上沾满了酒渍和玻璃碎屑,抿紧了唇。

“小野,你怎么和小时候一样,总是不好好保护自己?”

“恩?”

我看着女人漂亮的面容。

这时才敢确定,她真的就是那个小时候整天跟在我屁股后面跑的邻居姐姐。

萧颂伊。

来不及多说些什么。

她直接将一件昂贵的高定外套,披在我狼狈不堪的身上。

动作轻柔,仿佛在对待一个十分珍视的宝物。

“颂伊姐姐……”

萧一白看到萧颂伊,脸上瞬间褪去了血色,刚才的得意和刻薄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掩饰不住的惊慌。

他试图挤出笑容,声音却有些发颤。

“你别误会,是这个男人……他弄坏了酒店的酒,还在这里冒充……”

“冒充什么?”

萧颂伊打断他,语气中带着刺骨的寒意。

“萧一白,你告诉我,我的未婚夫,段琳董事长的独子段野,需要冒充什么?”

她冰冷的视线扫过萧一白和他的那群狐朋狗友。

最后定格在试图上前解释的蒋星瑶脸上,声音低沉而危险:“为什么这样对我的未婚夫?”

“未……未婚夫?!”

萧一白失声尖叫,难以置信地瞪着我,又看看萧颂伊。

“不可能!姐姐,你被他骗了!他就是个送外卖的穷鬼!他叫段野,是蒋星瑶的男朋友!他怎么可能是你的未婚夫?!”

“他跑了整整两年外卖,我很久之前就认识他了,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是段家的大少爷!”

蒋星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身份转变震得目瞪口呆。

她看着萧颂伊护着我的姿态,看着我身上那件价值不菲、此刻却沾满污秽的外套,再看看萧颂伊眼中毫不掩饰的关切与愤怒……

一个荒谬却无比真实的念头击中了她。

“阿野……你……”

她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上下打量着我,试图从我狼狈的外表下找出“段氏少爷”的影子。

没想到,我真的和段氏集团的段总,长得有五六分相似。

“阿野……”

蒋星瑶失魂落魄地指着我,声音嘶哑,带着被欺骗的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你快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这两年来你都是在骗我?!你明明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为什么要装穷骗我?!看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耍得团团转,看我为了所谓的生存向你摇尾乞怜,你很得意是不是?!”

“还有你和萧颂伊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这个她说你是她的未婚夫?”

“你回答我啊!”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质问和委屈。

仿佛她才是那个被蒙蔽,被伤害的可怜人。

也是像她这种没有心的人,怎么可能还记得自己长达两年的装瘫骗局……

“呵。”

我裹紧带着萧颂伊体温的外套,只觉得眼前这个女人虚伪得令人作呕。

雨水混合着屈辱的泪水早已干涸,只剩下冰冷的清醒。

“蒋星瑶,贼喊捉贼的本事,你真是炉火纯青。”

“是谁装穷?是谁装瘫?是谁用我爸的遗物去典当,只为讨好你的小竹马?是谁处心积虑演了两年戏,就为了替萧一白报仇,看我像个傻子一样在暴雨里奔波,送着你们享用的天价外卖,你很开心是不是?!”

“这究竟到底是谁对不起谁?你能说的明白吗!”

我的目光锐利地转向脸色惨白的萧一白,看着他手指上早已空空如也的位置。

“真正戴着面具演戏,处心积虑欺骗、报复、践踏别人真心的人,是你和萧一白!”

我的声音不高,但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像重锤砸在蒋星瑶的心上。

也砸在在场每一个曾经嘲笑过我的人脸上。

“你胡说!”

萧一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反驳,试图转移焦点,他指着我的鼻子,语带刻薄。

“你爸那个破扳指!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说不定就是个假货!怪不得段总才把你赶出家门!你就是个没人要的……”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打断了他所有恶毒的臆测。

萧颂伊收回手,眼神如万年寒冰,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让整个大堂的温度骤降。

“萧一白,管好你的嘴。再敢对小野和他父亲不敬一个字,后果你承担不起。”

萧一白捂着脸颊,火辣辣的疼痛和巨大的羞辱让他浑身发抖。

他周围的狗腿子们依旧分不清楚状况,忍不住开口指责萧颂伊。

“一白姐姐,你身为姐姐就要替弟弟做主,怎么还为了一个外人去打你弟弟呢?”

“是啊,明明是这个贱人犯错在先,一白只是替酒店教训他!”

“他可是你的弟弟……”

萧颂伊玩味的又重复了一句:“我的弟弟?”

“你们别说了,我姐打我肯定有她的道理……”萧一白急忙制止住了旁边的朋友继续吐槽。

压制住了眼角的泪水。

却在对上萧颂伊毫无温度的目光时,一个字也不敢再说,只剩下满眼的怨毒和恐惧。

萧颂伊不再看他。

目光扫过地上那片价值数百万的酒液狼藉,最后落在刚才按住我、叫嚣得最凶的那几个萧一白的狗腿子身上。

“刚才,是谁说要让我未婚夫跪下来舔干净?”

她的声音十分的平静,可却可以让人不寒而栗。

那几个男人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双腿发软,下意识地看向萧一白,希望他能说句话。

他们噗通跪倒在地,涕泪横流,无助地看向萧一白,

“一白哥!萧少爷!救救我们!我们都是为了你啊!”

可萧一白自身难保,瑟缩着不敢抬头。

“很好。”

萧颂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如同宣判。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舔,那就自己来。现在,立刻,跪下去。把地上的酒,一滴、不剩地,给我舔干净。”

“萧小姐……”一个男人吓得几乎要尿裤子。

“我们错了!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求您……”

“晚了。”

萧颂伊打断他,语气不容置喙。

“要么舔,要么,我让你们全家后半辈子都在牢里舔地板,自己选。”

在萧颂伊绝对权势的碾压下,什么尊严、脸面都成了笑话。

几个人面如死灰,互相看了一眼,最终在巨大的恐惧下,“噗通”、“噗通”接连跪倒在地,像狗一样,颤抖着,屈辱地将脸埋进冰冷刺骨、混合着玻璃碎渣和昂贵酒液的地毯上。

“舔!”萧颂伊冷声命令。

他们不敢违抗,伸出舌头,像最卑贱的牲畜,开始***。

浓烈的酒气混合着地毯的灰尘和玻璃碎屑,呛得他们涕泪横流,却不敢停下。

萧一白看着自己带来的人如此下场,吓得浑身筛糠,紧紧抓住蒋星瑶的胳膊。

蒋星瑶也脸色铁青,拳头紧握,忍不住开口。

“萧颂伊,你这样做也太过分了吧!”

萧颂伊根本就没有搭理她。

反而转向酒店经理,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语气中却带着不可置疑的威严。

“清点损失,十倍赔偿。记在萧一白,蒋星瑶还有他的朋友们账上。至于这位萧少爷……”

她瞥了一眼面无人色的萧一白。

“我记得,萧家从未承认过你的身份?一个保姆爬床生下的私生子,仗着萧家一点施舍,就敢在这里作威作福,羞辱我萧颂伊的丈夫?”

萧一白如坠冰窟,毕竟自己心里最隐晦的秘密就这样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了出来,嘴唇哆嗦着,想辩解却发不出声音。

那些正在舔食着地板上酒精的狗腿子们震惊的抬头。

“什么?原来你只是一个保镖的儿子,平时在这里装什么呀!”

“到底有没有搞错啊,我们因为一个保姆的儿子得罪了段氏集团的大少爷,天哪我真是狗眼无珠!”

“小三的儿子,怪不得总是喜欢勾引别人的女朋友,真恶心!”

萧一白意识到自己的人设坍塌。

想要跟萧颂伊解释,自己只是无心之过而已。

但是萧颂伊根本不屑听他的解释,直接对身边的助理吩咐。

“原先只觉得这只是家里的丑事不值得外扬,但今天你真的惹到我了。”

“你把他母亲当年爬床的监控录像,还有这些年偷偷把萧家财物挂到二手网站倒卖的证据,整理好,立刻送去警局。以盗窃罪起诉。”

助理立刻应声:“是,萧总。”

“不!”萧一白发出绝望的尖叫,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你不能这样做,我毕竟也是爸爸的亲生骨肉,爸爸一定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萧颂伊毫不在意的嗤笑一声。

“你说我爸?他只不过是萧家的一个上门赘婿罢了,他现在连自己都保不住,你以为他能保得住你?”

听完这段话,萧一白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他彻底明白,他完了!

萧颂伊不再看他一眼,仿佛他只是一团碍眼的垃圾。

“现在,把这个男人和他带来的垃圾,全部给我扔出去。成***际,永不接待。”

保安立刻上前,毫不客气地架起瘫软的萧一白,连同那几个还在舔地的男人,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蒋星瑶也被“请”离了大堂,临走前,她回头深深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复杂至极,有震惊,有悔恨,有被欺骗的愤怒,但更多的,是终于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的恐慌。

看着他们狼狈消失的背影,我心中积压了两年的郁气,终于随着萧颂伊这一系列雷霆手段,畅快地吐了出来。

“小野,你妈知道你住在我们酒店,特意让我来接你。”

“咱们回家吧。”

萧颂伊揽住我的肩膀,声音温柔,与刚才的冷酷判若两人。

走出酒店的那一刻,蒋星瑶还站在门口。

她眼神复杂的看着我,最后只是不甘的开口质问:

“阿野……你……你真的是……”

萧颂伊直接打断她,声音冰冷。

“蒋小姐,小野的名字,不是你能叫的。你该操心的是,如何应对段氏集团和萧家,即将对你蒋家公司发起的双重打击。”

“毕竟得罪了我的未婚夫,总要付出点代价,不是吗?”

萧颂伊的话如同最后的警告与宣判。

萧颂伊说到做到。

萧一白的母亲很快因证据确凿的盗窃罪锒铛入狱。

萧家为了撇清关系,迅速发表声明断绝关系,并将萧一白彻底扫地出门,冻结了他所有账户。

他一夜之间从“伪少爷”变成了真正的丧家之犬。

而蒋星瑶,她和她那原本就摇摇欲坠的蒋家,彻底尝到了得罪段、萧两家的苦果。

段氏和萧氏联合的商业狙击精准而致命。

断绝了蒋家所有的资金链和重要合作。

江蒋家的公司如同被抽干了血液的巨兽,轰然倒塌,宣告破产清算。

豪宅、豪车、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银行收走抵债。

蒋星瑶从云端狠狠跌落尘埃……

蒋氏破产之后,蒋星瑶来找我复合。

“阿野,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我一直爱的都是你,确实,我接近你是带有目的的,但是我后来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你,你能不能原谅我……”

“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只要一次机会就好,我会彻底向你展示我的决心,我也会向你展示我对你的爱。”

我冷笑一声。

“蒋星瑶,你还真有意思,请问你现在有哪里配得上我?”

“你现在一无所有,又变成了穷女人,找我还想继续让我接盘?对不起啊,我现在只觉得你很恶心,看到你我就烦。”

“而且,我为什么不选择萧氏集团的女总裁,而去选择你这样一个一无所有的女人呢?我又不瞎。”

她失魂落魄的离开,接下来的每一天她都会站在我家小区门外。

突然有一天,她就这样彻底的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

萧颂伊告诉我,她和萧一白在一起了。

因为蒋星瑶肚子里有了孩子。

几个月后,某个居民区的地下室里。

“萧一白!你个废物!今天送外卖的钱呢?房租明天再不交,我们就要被赶出去了!”

蒋星瑶挺着显怀的肚子,头发油腻地贴在额前,原本精致的脸因为怨恨和营养不良而显得憔悴刻薄。

她一把抢过萧一白刚脱下的、散发着汗臭的外卖服,粗暴地翻找着口袋。

“催什么催!”

萧一白烦躁地一把推开她,疲惫地瘫倒在吱呀作响的破沙发上,沙发弹簧硌得他生疼。

“今天跑了一整天,就他妈遇到两个投诉!扣了我一半的钱!剩下的刚够买了这破泡面!”

她指着桌上两桶廉价的方便面。

“一半?!那点钱够干什么?!我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连点营养品都买不起!”

萧一白愤怒叫着,把外卖服狠狠摔在地上。

“都怪你!要不是你当初得罪了段野那个混蛋,我们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萧颂伊那个女疯子怎么会这样整我们?!”

“怪我?!”蒋星瑶猛地站起来,双眼通红地瞪着萧一白。

“要不是你!要不是你非要戴那个破扳指!要不是你非要把扳指扔河里!要不是你像个疯子一样去推他!我怎么会失去段野!我们怎么会得罪萧颂伊?!我蒋家怎么会破产?!萧一白,你才是扫把星!你和你那个偷东西的妈一样,都是祸害!”

“你骂我妈?!蒋星瑶!你这个没良心的狗东西!现在嫌我没用了?你肚子里可是我的种!”

“种?谁知道是不是你的!”

蒋星瑶口不择言地怒吼,长期压抑的怨恨和生活的重压让她彻底撕破了脸。

“你现在就是个又丑又穷的疯子!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放着段野那样的真太子不要,被你这种假乌龟迷昏了头!他现在是萧家女婿!是段氏继承人!”

“你呢?你连你妈都不如!她好歹还偷到了点东西,你偷到了什么?偷到了跟我一起住地下室吃泡面的命!”

“蒋星瑶!我跟你拼了!”

萧一白尖叫着扑上去,两人在狭窄肮脏的地下室里扭打成一团。

咒骂声、哭喊声、东西摔碎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充满了贫贱夫妻的绝望和悲哀……

与此同时,本市最顶级的圣心教堂。

萧颂伊穿着由顶级设计师量身定制的曳地婚纱。

红毯的尽头,我穿着笔挺的礼服,身姿挺拔如松。

她望着我,眼神温柔而专注,盛满了毫不掩饰的爱意与承诺。

当她一步步走向我,将手放入我温暖而坚定的掌心时,所有的阴霾和伤痛仿佛都彻底驱散。

在神父的见证下,在亲友的祝福中,萧颂伊为我戴上象征永恒的钻戒,我低头,在她唇上印下郑重而深情的一吻。

“我爱你,小野……”

掌声如潮水般响起。

这一刻,鲜花着锦,岁月静好。

所有的苦难都成了过往的序章,而真正的幸福,才刚刚拉开帷幕。

那些曾将我踩入泥泞的人,他们正过着曾经自己最瞧不上的生活。

两个人推卸责任,互相撕咬,永无宁日。

而我,终将站在阳光之下,拥抱属于我的璀璨人生。

(全文完)

更新时间:2025-06-27 0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