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警察局,淩晨兩點。
我拿起辦公桌上的日曆,用筆将兩周後的那一天圈了起來。
好友于薇路過看見,好奇地問:“11月18?小甯,那天是什麼日子啊?”
我手指蜷了蜷,心髒像是被泡在冰水裡。
“是我和俞景川徹底一刀兩斷的日子。”
聞言,于薇怔了下。
随後她便笑起來:“你和俞景川一刀兩斷?這絕對不可能。”
“我不了解俞景川,還不了解你嗎?你就是個戀愛腦!”
我沒反駁。
我喜歡俞景川這件事,人盡皆知。
轟轟烈烈追了八年,為了俞景川,我放棄了喜歡的文學專業,一頭紮進警察學院。
畢業後,又義無反顧地跟着他進了最苦最累的刑偵組,結結實實吃了三年苦。
我的确是個不折不扣的戀愛腦。
可追了八年,俞景川還是沒有接受我做他的女朋友。
沒有戀愛關系,也能叫戀愛腦嗎?
我感覺舌根有些泛苦。
還沒說話,一道冷漠嚴厲的聲音倏然在身後響起:“都沒事做嗎,閑到在這裡聊天?”
“宋安甯,我讓你盯監控,你盯了嗎!”
海城刑偵支隊一隊隊長俞景川一身警服,一米九的身高讓他的周身氣勢更加壓人。
于薇忙不疊轉身跑了。
而我轉頭對上他淩冽的雙眼,心裡五味雜陳。
若是以往,我一定會跟俞景川撒嬌,讓他不要總是對我這麼兇,這麼兇會把我從身邊趕走的。
但如今我終于明白,他從不怕我的離開。
不在乎,也無所謂。
喉間像是被濕棉花堵住,我微吸了口氣,勉強呼吸順暢才說:“對不起俞隊,我馬上就去。”
“但去之前我還有件事想和你說,兩周後我就要……”離開了。
“但去之前我還有件事想和你說,兩周後我就要……”離開了。
一道清麗的聲音打斷了我的話:“景川!”
是葉青青,3個月前來到局裡的法醫。
她小跑過來,直接拉住俞景川的手腕,又扯着他離開:“我剛才有了新的發現,你快跟我來!”
俞景川任由她拉着,還不忘提醒:“你慢點跑,什麼事也不用這麼急。”
我看着兩人的背影,看着葉青青扯着俞景川的那隻手。
腦海裡不可控制地想起了過往的這些年。
我和俞景川是在一個大院裡長大的,俞景川比我大三歲。
5歲那年,我身為警察的父母在一次任務中雙雙犧牲,隻留下我和爺爺相依為命。
俞家與我家本就是世交,俞家夫婦因此對我更加照顧。
更是囑咐俞景川要好好保護我。
小學,有同學說我是沒爸沒媽的野孩子,不等我哭,俞景川就把那男孩打了一頓。
初中,有男生對我開下流的玩笑,俞景川沒再動手,隻是天天提前從高中放學,護着我回家,告訴所有人,我是有靠山的。
漸漸地,我也以為,自己對俞景川來說是特殊的。
後來我進刑偵支隊時,他已經是一隊的隊長。
他的語氣永遠嚴肅,神情永遠冷漠,不管是誰,隻要犯了錯就一定會罵。
而對我,有時還會更嚴厲。
我也一直以為,他就是這樣的性格,對我嚴厲也是希望我做得更好。
直到葉青青出現,我才知道,原來俞景川是會笑的。
原來,他也會溫柔地對一個人說話。
原來,他也會輕聲哄着一個人讓她别再生氣。
也是那一刻,我決定不追了。
三天前,我向局長遞交了調去雲南的申請。
局長已經同意了,調令會在兩周後下來——就是我在日曆上畫圈的那天下達。
更新时间:2025-06-27 09: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