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慌了,眸色緊張地替我用術法治愈,可那些傷紋絲不動。
我笑了,刻在靈魂裡的傷,又怎麼會好呢?
他再次喊來了仙醫,焦急地等着,這樣的帝華傾,我隻在以前見過。
以前我喜歡的緊,總覺得他擔心我,愛我。
可如今麻木又諷刺。
仙醫大驚,緊接着搖頭,歎氣。
“啟禀二位帝君,沉音仙子沒了玲珑心,傷又入肺腑,藥石無醫,時日無多了。”
我身上輕了些,這句話是我這些日子來,聽過最好聽的。
我笑了,可有人卻不樂意了。
他呆呆地站在我床邊,滿臉不可置信。
“胡說,怎麼可能呢?”
仙醫搖頭退下。
帝傾華神色複雜地盯着我,一遍遍問道,“紀沉音,你又在耍什麼手段?”
“你騙人的對不對?”
可是,我沒有說話啊。
入目都是這些猙獰的傷。
全身肌膚除了這張臉和手,沒一處好肉。
這些傷仿佛在提醒我,在浩天劫裡,被那些怨嗜抽筋拔骨,輪流折磨的日子。
那次我沒了半條命,廢掉了一身修為,在浩天劫中被折磨得死去活來。
整整四十九天,每一天都從生被折磨緻死,渾身都被肢解,眼睜睜看着四分五裂。
第二日又重塑身體,繼續經曆不同的地獄,一日又一日,周而複始。
流完了淚,流幹了血,最終熬到劫難結束,被傳送到九重天。
那次我成了肉體凡胎,這些傷壓根就好不了。
凡人之軀而已,怎能抵抗這些疼呢。
從浩天劫過後,整日整夜我都在遭受着痛苦的折磨。
包括大婚那天也是,他給我期望,又扼殺我的期望。
被丢給妖君後,他本要折磨我生不如死的
按他說的那般,妖族中人最是痛恨我們仙界之人,有的是能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
可笑就連那殘暴出名的妖君,在見我這殘軀後,心生不忍,隻是取了我玲珑心。
可笑就連那殘暴出名的妖君,在見我這殘軀後,心生不忍,隻是取了我玲珑心。
心口的傷是妖界傷的。
我是恨的,是不甘的,所以這些人,怎麼能好過呢?
“這些傷怎麼來的?為什麼不愈合?心又是怎麼回事?”
他清冷的質問,竟帶着一些緊張與懊惱,在此刻格外可笑。
我笑了,笑得極其譏諷。
“帝君說笑了,用仙術愈合嗎?帝君莫不是忘了,被丢進浩天劫送死後,我撿回了一條命。”
“卻散了一身修為,我沒法術了呢。”
“心自然是大婚之日,被妖君剜的,當時他說,若你們走了,丢下我,就剜了我的心呢。”
我笑得花枝招展,繼續道,“當時,帝君您說,随妖君處置。”
我笑得越濃,他的臉便越黑,眼底竟有些可笑的愧疚。
“為什麼不說?你不知道張嘴嗎?”
“說什麼?說了你會信嗎?張嘴求你,你會求我嗎?”
“我在妖界求過你的呀,你忘了嗎?”
“可是當時師尊,還有帝君,你們都陪着紀雲若,面對我的求救視而不見。”
“我的傳音符,更是被你打散。”
我的意識再次模糊了起來,我看見九重天向來孤傲的兩位帝尊,在我榻前低下高高的頭顱,一遍遍說着對不起。
我病入膏肓了,蒙着頭一日又一日地睡。
按仙醫的話來說,或許下一秒就死了。
從妖界回來後,我這沉音殿一直冷清至極,這幾日,卻熱鬧非凡。
師尊時常過來。
他難得溫柔,一日又一日不請自來,在我塌邊絮絮叨叨。
他向來話少,這次意識到我受了那麼多罪後,愧疚得不得了。
他說,他一直覺得我是個孩子,乖徒兒。
隻是紀雲若弱不禁風的,總讓他情不自禁偏袒了些。
他說,是他不好,被蒙蔽了雙眼,錯怪了我那麼多,讓我受了那麼多苦。
他問我,想怎麼處置紀雲若,這次他都依我。
更新时间:2025-06-27 16: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