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二十歲生辰。
一大早醒來,府上就忙着張燈結彩。
我坐在妝奁前對鏡貼花。
謝寂川說我貼黃花好看,他喜歡。
對了是幾瓣來着,我絞盡腦汁,似乎怎麼也想不起來。
最近我總是想不起從前的事。
我看向在一旁忙碌的小桃,
“小桃?”
“小桃?”
連續兩聲,她都沒有回應。
直到第三聲她才一驚回了神,低眉順眼地答應。
我覺得有些奇怪,明明印象中的小桃不是這般性格。
她和我一同長大,親如姐妹,沒有外人在時總喜歡躲懶和我拌嘴開玩笑,何時像這般乖巧了。
壓下疑惑,問道,
“從前我都貼幾瓣?”
明明是如此簡單的問題,可小桃卻一臉為難,搜腸刮肚了許久。
“回夫人,五瓣。”
我皺了皺眉。
“稱我夫人?你從前不都是叫我小姐麼?”
“發生了什麼?為何和我這樣生疏了?”
小桃吓得連連下跪求饒,
“小姐我錯了!是我記錯了!求你别告訴大人!”
沒等我反應,謝寂川就走了進來。
電光火石間,我瞧見他瞪了小桃一眼,小桃逃也似的退了出去。
他搬了張圓凳坐在我身側,替我挑起花瓣,沾上米湯粘在我額前。
眉眼溫柔,動作娴熟得仿佛我們早已做了幾百年的夫妻。
見我愣愣地盯着他,謝寂川笑道,
“為何這樣盯着我看,莫不是為夫臉上有什麼?”
“為何這樣盯着我看,莫不是為夫臉上有什麼?”
說着,他放下手中鑷子就要去摸臉,被我一把握住。
“沒有,我隻是覺得奇怪。”
聞言,謝寂川神色湧起複雜,還透露着一絲不易察覺地疲憊。
但很快又換上了平日裡的笑,
“什麼奇怪?說來我聽聽?”
我眨了眨眼,
“今日真是我二十歲生辰嗎?”
“我怎麼覺着這明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而且小桃最近總是怪怪的,像是有什麼心事似的,她莫不是家中有變故,但是沒和我說?”
謝寂川認真聽着。
仿佛在與聖上議政,沒有一絲敷衍。
“還有呢?”
“還有”
“還有這日頭我怎麼覺得也怪怪的,我感覺從未看過這麼烈的,就像燈盞一樣。”
“還有你不覺得奇怪嗎?這沒有風,我已經好久沒有感受到風了”
說着說着,我有些猶疑地搖了搖頭。
“咳,我在說什麼胡話。”
“你明明都說過了,我前段時日墜馬昏迷了許久,或許正因如此,才會疑神疑鬼吧。”
謝寂川聽着,反應慢了一拍,但卻沒有否定我。
“我覺得映荷說得不錯。”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又道,
“沒燒,但卻是要多注意後遺症。”
“我去求來地安神藥,還要讓小桃叮囑你喝才行。”
“沒事的,你想說什麼我都會聽的,有任何奇怪的地方,你都可以和我說的。”
聽着謝寂川的回應,我心安了不少。
心中默默撫平了狐疑,或許真是自己想多了吧。
更新时间:2025-06-27 19: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