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慕容珩的關系,進水牢見了寒煙姐姐最後一面。
她恨極了我,見我穿紅戴綠,在她面前耀武揚威。
我對她說,我們早知道她的身份,才配合着爹爹演了這出戲。
“爹爹恨極了你,若不是為了你身後的勢力,我們一家四口早就和和美美過上好日子了。”
她恍然大悟:“所以春日宴那天你才敢威脅我——”
我眨眨眼:“不過現在也不錯,我的弟弟沒幾個月就要出生,你的孩子嘛——”
我随手指向水牢深處:“我好像聽不見他的哭聲了。”
寒煙姐姐整個人跌坐在地上,久久不肯擡頭:
“其實我知道的。”
“他從未愛過我,就連和我行房時,嘴中也喊着你娘的名字。”
“可我也騙了他。”她眼中顯出狡黠的光:“那個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
寒煙姐姐在死前指認了宋雲晟,稱一切都有他的籌謀:
“狗皇帝,你殺我父母,滅我全族,你跟那個負心漢一樣,罪該萬死!”
皇上的話擲地有聲:
“你父母慈愛,錦衣玉食,是靠百姓吃不飽飯,徭役壓斷脊梁換來的,你以為你父親統治的是盛世?那隻不過是血染的華裳罷了。”
“至于宋雲晟,查清楚後,朕會讓他下去陪你。”
原本用來邀功求賞的證據,成了此刻架在脖子上的鍘刀。
雖有太後求情,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皇上給了宋雲晟最後的體面,讓他回家收拾體面,最後吃一頓飽飯,再上路。
等着他的,将是遙遠的甯古塔和再也回不來的家鄉。
聖旨下來的同時,娘親喝了落胎藥,将四個月的孩子放入錦盒,快馬送去了宋府。
我就騎在馬上,看着宋雲晟眼含熱淚地打開那個盒子,嘴中還念叨着:
“青稞,我就知道,你是念着我的。”
看到盒中紅色血團的一刹那,他慘叫一聲昏厥過去,醒來後就狀若瘋魔。
看到盒中紅色血團的一刹那,他慘叫一聲昏厥過去,醒來後就狀若瘋魔。
他戴上鐐铐流放的那天,我拉着娘親去見了他最後一面。
娘親不願再嫁,她做起了女醫師,為平民人家的女子診病。
随着名聲漸起,她臉上的笑也越來越多了。
宋雲晟難得清醒過來,十分不舍地将娘親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後苦笑道:
“若我當年把事情向你全盤托出,我們是不是不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可你沒說。”娘親溫婉地笑了:“不僅沒說,你還讓我們受盡苦楚。”
“若不是父親母親及時将我尋回,你是不是真打算讓我去苦窯等你一輩子?”
“不是!我原想着在你身邊留下人手,隻讓你去鄉下避避風頭,我沒想把你推進火坑!”宋雲晟辯解着:
“隻是我找不到你了,你知不知道在春日宴看見你們母女時,我有多開心!”
我的臉又開始隐隐作痛,若真的為了我們好,冷待着,不可以嗎?
他見到我們開心,卻在下一秒就能毫不猶豫的扇我巴掌,将我們推入荷花池。
他的愛與舍得間沒有明确的界限,即便夜裡在我床邊贖罪一遍又一遍,我也不會原諒他。
娘親亦是這樣想,她湊到宋雲晟耳邊悄悄說:
“我雇了人在半路殺你。”
說罷,她帶着我轉過頭去:
“祝你一路平安。”
宋雲晟沒能活着抵達流放地,太後哭了一陣,轉而将全部的精力與寵愛放在我身上。
畢竟,我是他唯一的孩子了。
慕容珩被接回宮去,恢複了應有的待遇。
隻是他還時常偷跑出來見我。
娘親帶我們去放風筝,看着我們在面前嬉笑,喃喃道:
“這一世長恨已盡,唯願餘生平安無波,歲月不驚。”
更新时间:2025-06-28 18: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