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發現空号了。
張靜宜不死心地又撥了一遍,結果一模一樣。
她再也找不到我了。
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席卷了她全身。
她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因為動作太急,眼前一陣發黑。
再次撥通了王姐的電話,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尖銳而失控。
「王姐!快!馬上給我安排!我要開發布會!我要澄清!現在!立刻!」我專注在手頭的項目上,試圖讓那些複雜的技術數據填滿我的大腦。
不給任何雜念留下空隙。
幾個組員癱坐在椅子上,鼾聲此起彼伏。
所長不知何時站到了我身後。
「程遠,你也去休息吧。」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都連軸半個月了。」
我僵了一下,低頭看了看手背上因過度勞累而冒出的青筋。
原來已經過去半個月了嗎?
這些日子,我像個溺水的人,死死抓着工作這根稻草,不敢讓自己停下來。
我怕一閑下來就會想起張靜宜和父親,想起那些被我刻意壓到心底的糟心事。
「沒事,我不累。」
「你這叫不累?」
所長歎了口氣,語氣裡多了幾分責備。
「你看看你自己,都成什麼樣了?臉色比紙還白,走路都打漂。」
「再這麼下去,項目還沒完成,你就先垮了。」
我張了張嘴,卻找不到反駁的理由。身體确實已經到了極限。
「聽我的,去休息。」
所長不容置疑地揮了揮手。
「你們幾個都去好好睡一覺。明天上午九點,準時回研究室。」
……
……
半個月後,這場鬧劇最終以另一種方式達到了高潮。
張靜宜心心念念的新聞發布會終究沒能召開。
或許是為了坐實名分,沈子墨竟然自己開了直播。
「關于網上的傳言,我和靜宜姐的感情是真的。」
他舉起一本刺眼的紅本,對着鏡頭晃了晃。
「喏,我們已經領證了,是合法夫妻。」
直播間的彈幕瞬間炸了。
其中不乏我和張靜宜共同的朋友,還有一些一路看着我們走過來的老粉絲。
「我草?領證了?那江程遠呢?十年啊!喂了狗了?」
「沈子墨這b不是小三上位是什麼?真不要臉!」
「惡心!張靜宜眼瞎了嗎?放着那麼好的江程遠不要,找這麼個玩意兒?」
沈子墨顯然也看到了這些彈幕,他臉上的得意僵了一瞬,随即化為一種更加嚣張的輕蔑。
「什麼小三不小三的?」
,「領了證的才是正宮,懂嗎?不懂法的可以去查查法典。」
他這句話,徹底點燃了輿論的火藥桶。
幾乎是同一時間,一個帖子在全網病毒式地傳播開來——
《十年癡情喂了狗!深扒影後張靜宜與替身小生的上位史,原配竟成最大小醜!》
帖子裡沒有太多煽情的辭藻,隻是用最平實的語言,配上了一張張老照片。
記錄了我大學畢業後如何打三份工,供她跑劇組。
如何在她被導演罵得狗血淋頭時,抱着她安慰一整夜。
如何為了救她成為了一個不能人道的男人。
帖子的後半段,筆鋒陡然一轉,變得淩厲而悲憤。
一張張醫院的繳費單、病危通知書和張靜宜陪着沈子墨出席各種活動的照片平列放在一起。
最後,是一張黑白的遺照,和我爸下葬那天,我跪在墓碑前形銷骨立的背影。
更新时间:2025-06-28 19: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