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你一開始不就是因為我是裴灼的未婚妻,覺得好玩才接近我的,對嗎?」
第一次我沒有回抱住他。
裴時榆眼睛里還含著淚,嗓音卻刻薄如刀:
「姐姐你以為,沈跡洲就是什麼好東西嗎?」
一份視頻被傳進我的郵箱。
包廂里沈跡洲的聲音清晰無比:「拿喬的心機女見多了,裝得冷淡,最后還不是想嫁豪門把自己賣個好價錢。」
「什麼高嶺之花,玩她跟玩狗似的。」
裴時榆輕柔地拂過我的發:
「姐姐,我知道你想要什麼,我們是一類人。」
「你再等等我,等我拿回裴家我應該有的東西,我就去找你。」
裴時榆離開后,我身后的門打開。
沈跡洲的臉上有悔恨,有羞惱,更多的是恐慌。
「學姐,是,是裴時榆陷害我,這份視頻一定是被合成的。」
「我當時喝多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習慣性地推卸責任。
我笑了。
「誰說這個是裴時榆拍的了。」
沈跡洲的長篇大論停下,茫然無措地看著我。
「這個視頻,是我拍的啊。
其實, 在提出賭約那天,我本來是去解除聯姻的。
是彈幕改變了我的計劃。
讓劇本往更有意思的方向發展。
撕去了知心學姐的面具,我笑容和裴時榆一樣惡劣:
「如果裴灼不假死逃婚, 這個婚也結不成的啊……」
「裴灼, 你聽到了嗎?」
沈跡洲的手機視頻通話上,裴灼躺在病床上淚流滿面。
他說我不信。
「許蘇葉,你愛了我這麼多年,怎麼可能是假的。」
他掙扎著翻出那個小號,一條一條地向我證明我有多愛他。
「你說, 你想和我一起去南大, 只是可惜平行志愿分到了物理,所以你每天都跑來金融系和我聽課。」
「明明去年這個時候,你也很期待婚禮的。」
我看著被紅筆畫出的圈,記憶回到十八歲那年, 我急切地想要逃離許家。
南大物理是我喜歡的, 可是許如海不會同意。
他想讓我留在本地大學,更好地控制我的一生。
于是我對裴灼說:「裴灼, 你要和我一起報南大嗎?」
而學習金融,是在又一次為了許蘇戈打架斗毆收拾殘局后。
我想, 這樣的一個廢物都能繼承許家。
我不甘心。
可這些心路歷程沒有必要告訴別人。
退一萬步說, 萬一有人重生呢?
我才不會給別人翻盤的機會。
我只是垂著眼, 讓眼淚順著側臉完美地滑落。
依舊是那個最好看的弧度。
我說:「事已至此, 你和我都忘了吧,這樣你會好受點。」
就這樣,帶著對我的愧疚。
滾出我的生命。
11
裴灼被送去搶救。
本來他的傷勢不至于這麼重, 可裴時榆去探望了一下他的哥哥。
差一點, 裴家就只有一個繼承人了。
裴家和警方都在尋找裴時榆。
裴時榆變成了下水道的老鼠, 陰暗地躲藏起來。
公司去港交所上市時,只有沈跡洲來送我。
他還是不死心。
「學姐,雖然我們的開始是一場賭約, 可後來我認真了, 我是真的喜歡你。」
「那很噁心了。」
「什麼?」
沈跡洲愣愣地看著我。
「我說,那很噁心了。]
「一邊和兄弟們在背后罵我庸俗拜金,一邊又說喜歡。」
我笑容燦爛, 又重復了一遍:
「如果這就是你所謂的喜歡,那真的挺很噁心的。
」
沈跡洲又碎了。
離開前, 我想起了什麼。
用最溫柔地語調和他說了一句話。
「沈跡洲,其實我對羊毛過敏。」
他先是愣住,再后面抿緊嘴唇, 要哭不哭的模樣。
彈幕徹底崩潰了:
【呵呵,女主一個都沒選。】
【男主昏迷, 男二淺薄, 男三法制咖,只有女主擁有光明的未來。】
【那很好了, 聰明女寶的選擇。】
拎上行李箱,突然發現把手上綁了一袋巧克力。
是我第一次給裴時榆買的同款。
我將巧克力送給了機場的清潔阿姨。
阿姨還要推拒。
我摸了摸跟在她身邊的小妹妹:
「過不了安檢呢,算了吧。」
登上飛機時,彈幕的顏色越來越淡。
直到徹底消失不見。
【叮~檢測到劇情發生偏移, 人物角色未來不可預測,祝您成為自己故事的執筆人。】
我的人生終于從別人口中的小說掙脫出來。
不早不晚,剛剛好是用紅筆圈定的那天。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