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著眉頭,沒吭聲。
我有點著急了。
「咋的哥們,舍不得錢?」
他搖搖頭,緩緩抬起他蛤蟆樣的眼皮盯著我:
「我在想,你為什麼幫我!紀祥東,你應該非常恨我才對!」
我心里一驚,難道他也重生了!
7
我暗自穩定心神,掏根煙點上。
吞吐間我語重心長:
「打女人你確實不是東西,但我不想重蹈覆轍,以后你們的事兒我不管。」
他審視地看了我半晌,點點頭。
「對不住你的你別放心上,你讓謝敏回來,只要你不破壞我家庭,咱倆就沒仇!」
我心里冷笑,咱倆仇大了!
回到家,謝家母女三人都埋怨地看著我。
我視而不見,謝敬先繃不住了:
「祥東,你到底怎麼了,怎麼像變了一個人,以前你不會這樣對敏敏的。」
呵,我不是變了,我只不過是重活一世看透了。
我直奔客臥,把謝敏東西團吧團吧扔進箱子,推搡著謝敏出門:
「你要跟小白臉吃糠咽菜還是跟鄭偉錦衣玉食,都跟我沒關系,以后別上我們家!」
門外,鄭偉耷拉著蛤蟆眼皮等著她,房門一關,外面鬼哭狼嚎我充耳不聞。
丈母娘繃不住了,指著我鼻子罵:
「紀祥東啊,我看錯你了,你這樣的,我怎麼指望你給我養老,怎麼放心女兒跟你一輩子?」
我冷笑:
「不放心你就滾啊!」
老賤人當場愣住。
我狠揉了把臉,轉身面對謝敬,盡量演得逼真:
「律所出事了,惹了不該惹的人,道上放話要我的命。我現在顧不上你家了,咱倆也少出門吧,安全第一。」
我話音剛落,丈母娘一把打開門沖了出去:
「阿偉,媽跟你們一起走,給你們兩口子做飯!」
這反應速度,我自愧不如。
難為老賤人在我家衣來伸手,碗都沒刷過一個。
我看向我老婆謝敬。
她慌亂之余目光閃爍:
「老公,很……很嚴重嗎?我……我在家也……也幫不上你。怎麼辦啊,會不會給你添麻煩啊?」
我遲疑片刻,像是經過深思:
「你也去吧,上敏敏家躲一陣子。」
她如釋重負:
「那你注意安全,電話聯系。
說完,風一樣地卷出了門。
我暗自苦笑,上一世是有多瞎,才會看不清謝家母女都是極度利己自私的人,我在她們心中不過是供給吃喝的搖錢樹,這棵樹倒了,另外擇木而棲便可。
這一世,我就是要讓他們和鄭偉綁死,方便我一網打盡。
8
為了逼真,我收拾了幾件衣服,搬到了郊區的一個老破小。
上一世,律所確實接了個棘手的案子,只是當時我忙著給謝敏打離婚官司,無暇顧及。
這一世,我主動請纓。
城中首富的離婚官司,傭金十分豐厚。
我作為女方代理律師,確實被涉黑男方恐嚇威脅,所以我不怕鄭偉起疑心。
安頓好后,我開始了我的計劃。
我先找來做 IT 的哥們兒,用虛擬賬號大量買入鄭偉的情趣用品。
讓鄭偉嘗到點甜頭。
鄭偉賺了錢,謝家母女果然跟著雞犬升天。
來我的老破小看我時,滿眼鄙夷,陰陽怪氣:
「祥東啊,還真得謝謝你,多虧敏敏沒跟阿偉離婚,我這姑爺就是有本事,你看這戒指,三克拉!哎喲,不要太閃哦。」
我不屑地拿鼻孔哼氣。
托詞去車里拿資料躲了出去,打開監控,果然丈母娘在損我:
「嘖嘖嘖,這紀祥東怎麼混的,敬敬,再等幾天看看,他要翻不了身趕緊跟他離婚!阿偉找人查了,紀祥東惹大麻煩了,可別連累了我們!」
謝敬沉默不語。
謝敏嫌棄地捏著鼻子踮著腳尖滿屋轉:
「好破啊,一股子霉味兒,姐,你可得早做打算,紀祥東要是真讓人弄死了還好,他那房子、錢,都歸你了。萬一半死不活的殘了可怎麼辦啊?你還這麼年輕,到時候想離都離不了!」
謝敬身形晃了晃,囁嚅著半天沒說話,明顯是動搖了。
老賤人又補刀:
「敏敏說得對,回頭讓阿偉給你介紹個做生意的,舒舒服服當闊太太多好。」
她話音剛落,我恰好推開房門:
「誰?誰要當闊太太?」
9
母女三人一起愣住了。
謝敬表情還有幾分局促,老賤人和謝敏反應得很快。
「當然是敬敬,要是不嫁給你,就敬敬這模樣找個有錢的不是易如反掌!」
我冷笑,一屁股坐進沙發,點了煙瞇眼睛吸了幾口:
「那就去啊,今天家財萬貫,明天負債累累,沒握到自己手里的都不算錢,我學法的,我見得多了!知道什麼叫婚前財產嗎?除非你在男方公司有投資,有股份,不然一分錢也分不到。
我指著謝敏鼻子:
「鄭偉有多少錢你知道嗎?那錢它姓鄭不姓謝,如果離婚,給你做個千八百萬負債,不僅分不到錢,還得償還共同債務,你想過嗎?傻逼!」
噴完謝敏我又轉身對著老賤人:
「還有你,別挑唆我跟謝敬的感情,我紀祥東哪怕剩一個饅頭也能給謝敬分一半,離了我,謝敬有什麼依靠?她又不是鄭偉老婆,也不是鄭偉的股東,鄭偉憑什麼管她?」
接著,我抓起桌子上昨晚剩的半瓶啤酒,仰頭灌了,極盡頹廢又驕傲地指著自己:
「我紀祥東,就算賠個底兒掉,靠我的律師證,也有東山再起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