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還沒吼完。
幾個混混臉色煞白，腳底抹油溜得飛快。
世界瞬間安靜。
直到，一聲極低的：
「謝……謝謝……」
江烈垂著眼，神色極不自在。
我擺擺手，拿出班主任的威嚴：
「少打架，多看書，就是對老師最大的感謝！」
然后一指他，
「你！走前邊開路！」
再一把將許清清拉到我身后，
「清清跟緊我。」
很好，完美隔離。
12
自這之后，江烈突然像是變了個人。
耳釘摘了，校服穿整齊了，每天準時到校。
雖然通常是踩著鈴聲沖進教室。
但遲到了還會和我報備：
【溫老師，我要遲到了......】
后面還跟著個可憐兮兮的表情包。
我看了一眼表，淡定回復：
【反正已經遲到了，給我帶個南門卷餅。】
順手轉了五塊錢過去。
這小子居然真給我帶了，還是加雙份肉的。
上課時，他破天荒地沒睡覺也沒偷摸玩***。
手臂支著腦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講臺。
確切地說，是盯著我。
那專注的眼神，看得我講課都有點卡殼。
不錯不錯，孺子可教。
我一時欣慰。
點他回答問題：
「江烈，這道題選什麼？」
「選 C？」
「這是判斷題！」
全班哄笑。
算了，至少態度端正。
還是得靠我的女主寶寶。
我立刻換上慈祥笑臉：
「清清，來，這道大題你給大家講講思路。」
許清清如今站在黑板前，已經穩了很多，條理清晰，板書漂亮。
我美滋滋地靠在講臺邊，拿起保溫杯。
吸溜，嚼嚼嚼。
「老師。」
有個男生好奇問，
「您喝水咋還帶嚼的？喝粥呢？」
「咳咳！」
我被嗆了一下，老臉一紅，強行挽尊，
「懂什麼？這是枸杞！老師天天跟你們斗智斗勇，不得補補氣血啊？」
「噗。」
一聲低笑從「超 V 雅座」傳來。
江烈微顫，用口型提醒我：
「老師，珍珠崩我桌上了……」
我：「……」
低***一看，果然一顆圓潤黑珍珠，正躺在江烈的數學卷子上。
「好了！現在開始做最后一道函數大題！***完成！不許交***接耳！」
我一拍桌子。
趁全班低***之際，一把抓起熱乎的卷餅，火速沖出教室。
躲在樓道里狼吞虎咽。
三分鐘解決戰斗，抹抹嘴殺***室。
果然，我一走，教室里就炸開鍋了。
「呵。」
我冷笑一聲，踱步進去，
「老師故意出去這一會兒，就是要看看，到底是誰，老師前腳走，后腳就交***接耳。」
話沒說完，一張紙條被兩根修長的手指推到我眼皮底下。
上面龍飛鳳舞一行字：
【老師，嘴角，醬沒擦干凈】
我：……
下課快溜。
13
剛出教室沒幾步，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刺耳的咆哮：
「小***！翅膀硬了是吧？敢不回家！跟老子回去！」
「好像是許清清她爸……」
「天啊，好兇……」
不好！
我拔腿就往教室沖。
許清清的繼父，正拽著她瘦小的身子往外拖。
女孩臉上赫然一個鮮紅的巴掌印，眼淚無聲地流。
「放開她！」
我沖上去將許清清護在身后，
「我是她的班主任！」
「就是你把我家這賠錢貨藏起來了？***！多管閑事！」
話音未落，他竟然猛地用力一推。
我猝不及防，后腰重重撞在旁邊的課桌角，差點摔倒。
「你再碰她一下試試！」
江烈突然沖過來揪住男人衣領，拳***眼看就要落下。
「江烈！」
我厲聲喝止，
「又想打架？站一邊去！」
開什麼玩笑，原著里許清清就是被他這一拳***砸進心里的。
這苗***必須掐死在搖籃里！
我把江烈用力推到身后。
自己擋在許清清和她繼父之間：
「她想上學！她必須上學！你沒權利剝奪！」
那男人隨即暴跳如雷：
「放屁！老子養她這麼大，她就得給老子回報！嫁人才對！」
「嫁你大爺！」
我徹底火了，掏出***按了 110，
「警察同志！南城一中高三四班！這里有人強闖校園毆打學生！」
「是個能沖清北的好苗子啊！她繼父有嚴重家暴！現在還要強行帶她回去嫁人抵債！快來啊！」
警車來得飛快。
警察一看許清清臉上那巴掌印，又簡單查看了一下許清清胳膊上一些陳舊的瘀青，臉色頓時鐵青：
「無法無天！帶走！」
家暴證據充足，身上的傷，還有周圍鄰居都可以作證。
還有***，雖然沒有證據，但警察也會酌情去審問。
判刑是肯定的。
陪著許清清做完筆錄，走出警局大門時。
天邊陰云散盡，金燦燦的陽光灑下來。
我指著天空，對身邊還在微微發抖的女孩說：
「清清，你看，天晴了。」
她怔怔抬***，撲進我懷里，哭得泣不成聲：
「老師，謝謝……」
我輕輕拍著她的背，聲音也忍不住發哽：
「以后，我不僅是你的老師，也是你的家人。老師也沒什麼家人朋友，你就把我當姐姐，好不好？」
她在我懷里用力地點***。
14
許清清繼父被拘留后，麻煩也隨之而來。
那些追著他討債的社會混子，聽說「抵債品」許清清還在學校，不甘心。
總是在學校附近陰魂不散地晃悠。
然后我發現，每天放學路上，身后不遠處，總綴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江烈。
他雙手插在校服兜里，不遠不近地跟著，直到看著我們安全走進小區單元門，才轉身離開。
雖然他和許清清全程零交流。
但這種默默守護的橋段，最容易滋生青春期情愫了！
絕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