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件事情，霍衍舟一口氣封了三家報社。
也算是上流社會的笑話一樁。
「霍先生，霍太太，如果沒有問題的話，這份股權轉讓書可以簽字了。」
我沒有異議，接過文件和筆，沒有絲毫的猶豫，寫上了名字。
10% 的股份，現在終于是我女兒的了。
「臻臻懂事了以后一定會好好孝順你的。」我客套了幾句。
不料，霍衍舟竟然當了真。
「那是當然，天底下再也找不到像我這麼通情達理又大方的父親了。」
他總是這樣，對錢并沒有太大的執念。
他永遠自由，永遠溫和，永遠多情。
他可以對一個人好，卻也可以隨時收回那份愛，把愛給別人。
所謂多情人，就是專門克我們這種修無情道的。
霍衍舟將簽好的文件遞給我。
「你再檢查一下吧。」
我的目光落在霍衍舟那略顯疲憊的臉上。
終于可以不用再裝了。
沒有了股份，霍衍舟還有什麼利用價值？
3
下了樓，想必是我的夸獎激發出了一點父愛，霍衍舟到處***兒的身影。
「讓我抱抱她吧。」看見正在逗臻臻玩的婆婆，霍衍舟又一次地開口。
見我沒有出聲反對，婆婆最終把孩子遞給了霍衍舟。
霍衍舟笨拙地調整姿勢。
女兒在他的懷里并不高興。
他很久沒有抱過孩子了，早就忘了那些技巧。
臻臻在霍衍舟懷里掙扎，扭來扭去，險些哭了出來。
霍衍舟有些手足無措，求助地看著***。
婆婆最終把孩子抱了回去。
霍衍舟有些不高興。
「她怎麼這個樣子？我可是他的父親，她居然不親近我。」
「她從出生到現在，你總共抱過她一次，還把她摔了，她憑什麼喜歡你這個父親？」婆婆這幾年越發地對霍衍舟不滿意。
不知道是不是基因突變，一向有原則的公公婆婆，居然生了霍衍舟這個混賬。
霍衍舟沒有和自己的母親頂嘴，把我拉到了一旁。
「你說我媽怎麼能這麼對我？我好歹也是她的兒子，可她總是對我不滿意。還有臻臻，她也太令人寒心了，我記得，銘年小的時候乖巧又懂事，臻臻怎麼就不能跟她哥哥好好學學。」
我忍不住瞥了霍衍舟一眼。
向這麼小的孩子索要情緒價值，他真是個神人。
見我不理會他，霍衍舟立馬滿臉不爽。
他總是這樣。
專業變臉的人都比不上他。
……
正巧銘年剛從樓上下來，霍衍舟立馬湊了上去。
「銘年，最近有沒有想爸爸？」
「我上一次見你是一年前。」
銘年這話倒是一點都沒有夸張。
「爸爸是霍家的臉面，經常要去應酬的。」霍衍舟走了過來，「現在都已經這麼高了，快讓爸爸看看。」
「等過段時間，爸爸給你介紹一位阿姨，好不好？」
霍衍舟循循善誘。
「銘年，你喜歡妹妹嗎？你想再要一個弟弟嗎？等外面的阿姨生了弟弟，我帶回來給你玩呀……」
「你有完沒完？」我打斷霍衍舟的話，「為什麼要當著孩子的面說這種話。」
霍衍舟不再說話。
銘年抬***看著霍衍舟。
「爸爸，你是指你的私生子嗎？」
霍衍舟大喜。
「對，但他也是你弟弟。到時候，等他出生了，你可不要欺負弟弟哦。」
銘年的嘴角不經意地勾出弧度，跑到老爺子身邊，，故作懵懂。
「爺爺，你不要我了嗎？爸爸說他以后會有私生子，我要讓著弟弟。
「爺爺，我不會欺負弟弟的，你不要把我趕出去好不好？」
老爺子朝霍衍舟看了過來。
霍衍舟的表情簡直精彩到了極點。
「你這孩子……我對你不好嗎，你居然這麼告我的狀？」
「給我滾。」老爺子神色不耐。
「霍衍舟，你真是好樣的，居然和孩子說這樣的話……」
在三樓書房挨完訓后，霍衍舟不肯放在離開，把我拽回房間，好聲好氣地開口。
「梁恩儀，你應該能猜出來我為什麼要把我名下的股份轉給臻臻，我是在向你示好，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我想讓你在爸媽面前說一說黃萸的好話，你不能收了錢不辦事。媽每天都看我不順眼，責令我和黃萸徹底斷開，可是我不想和她斷開……我只是想在家里有個家，外面有個家——怎麼就這麼難呢？我和黃萸在外面生活生兒育女礙著你們什麼事了呢？
「我都已經拿出了這麼大的誠意，你還有什麼不高興的呢？愛雖然給她了，但我把錢留給你和孩子了，這很公平呀……」
我輕笑了一聲，沒有回應。
太晚了。
霍衍舟說得實在是太晚了。
我都已經拿到了錢。
事情能不能辦到，又有什麼關系呢？
不再有利用價值的霍衍舟，一文不值。
更沒有與我談判的籌碼。
4
我進了會場。
12 歲的銘年跟在我旁邊，一臉認真地看著我。
「媽，我不會讓任何人讓你難過。」
一陣愧疚涌上心***。
半年前，銘年也是這麼說的。
那時候，他雖然小，但還是發覺出了他的父親不愛他。
可他還是想要一份父愛。
父母不一定天生愛孩子，但孩子一定是愛父母的。
銘年在醫院里整整等了一天一夜，一直等到退燒，霍衍舟都沒有出現。
我出去拿東西的三分鐘里，他偷偷解鎖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