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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和幾位校領導面色鐵青地站在一棟教學樓的入口處,如臨大敵。

我遠遠就聽見尖銳的哭鬧聲和成年男人憤怒急躁的嗓門。

銘年從小就不喜歡哭,現在竟被逼到了這種地步。

我快步穿過人群。

「……霍銘年,跟我上車!我是你爸,你跟我那麼生分干嗎?我只是想帶你出去玩……」霍衍舟氣急敗壞地講話。

黃萸嬌柔刻意地勸道:「哎喲,好了啦衍舟哥!別跟小孩子計較嘛!銘年也是怕生……來,銘年乖,叫阿姨,阿姨給你買最新的航天模型好不好?」

「啪」一聲脆響,霍衍舟被老爺子打懵了。

他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我們。

「不是,至于嗎?我只不過是想帶銘年出去玩,有什麼問題嗎?」

銘年手腳并用地朝我撲過來。

「媽!」

帶著哭腔的嘶喊撞進耳朵,他臉上全是眼淚。

胳膊被拽得通紅,還有血痕。

我一把將兒子緊緊護在身后,看向霍衍舟和黃萸。

「霍衍舟,你想干什麼?」

霍衍舟被一群人當眾質問,惱羞成怒。

「我把我兒子接出去散散心怎麼了?我是他父親!帶兒子出去玩天經地義!你憑什麼管?」

他伸手指著我身后的銘年:「你看看!把他教成了什麼樣子?!對著長輩大呼小叫,一點規矩都沒有!簡直丟盡了我霍家的臉!」

他越說越激動,唾沫橫飛。

黃萸趕緊嬌滴滴地去拉他的胳膊。

「衍舟哥,別這樣嘛,嚇到孩子了……」

她轉***看向我,擺出一副無辜又可憐的表情,聲音嬌嗲做作。

「霍太太,您別誤會衍舟哥,是我看銘年好像不太喜歡我,就想買個禮物跟他親近親近,哄他高興……」

「啪——!」

我反手一個耳光,狠狠甩在了那張精心描繪的臉上。

8

黃萸踉蹌著跌退一步,禮盒脫手掉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她的半邊臉瞬間浮起清晰的指印。

「你敢打我?!」黃萸捂著臉,尖叫了起來。

「打的就是你!」

「我兒子喜不喜歡你,與你有什麼關系?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干擾他的思想?」

黃萸被我逼得氣勢一矮,眼圈瞬間紅了,轉***抓住霍衍舟的胳膊搖晃,拖著哭腔。

「衍舟哥!你看她……」

霍衍舟的臉色徹底黑沉下來,將黃萸護在身后,像一堵墻擋在我面前,怒目而視。

「梁恩儀!你別太過分!有什麼事沖我來!她還是個小姑娘……」

霍衍舟又挨了他父親一巴掌。

「霍衍舟,虎毒尚且不食子。你找這麼個不知所謂的東西來,在眾目睽睽之下羞辱你的親生兒子,你還有沒有心肝?!」

霍衍舟被罵得臉頰肌肉抽動,卻找不出任何話反駁。

學校的監控錄像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畫面清晰地記錄了霍衍舟帶著兩名保鏢粗暴拉扯銘年上車。

霍衍舟的厲聲呵斥,黃萸試圖接近孩子,銘年的崩潰尖叫,都被錄了下來。

霍衍舟被責令搬出霍家。

晚上,老宅書房里,我被叫了進去。

霍老爺子坐在寬大的書桌后,面色沉郁。

婆婆坐在他旁邊的絲絨椅子上,見到我表情緩和了很多。

霍衍舟今天把所有人都氣壞了。

「恩儀,」霍老爺子忽然開口,聲音不復在學校里的***暴怒,只剩下深沉的疲憊。

「我們老兩口對不住你,培養出那樣的敗家子……更對不住兩個孩子,讓他們有那樣的父親。」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我,又落在虛空處。

「恩儀,事情到了這一步……

「我們必須為你和兩個孩子的以后做打算。」

他看向家用律師羅先生, 語氣是慣常不容置疑的命令:「羅生。」

「是,霍總。」羅律師立刻從公文包中取出兩份早已準備好的文件。

文件封面印著燙金的霍氏家族徽記和一行醒目的英文:Irrevocable Trust Agreement。

不可撤銷信托協議。

看來,老爺子是徹底準備放棄霍衍舟了。

「這兩份不可撤銷信托協議, 已經由法務部反復審查過。」羅律師將兩份文件遞給我。

「第一點, 家族信托結構。

「銘年少爺和臻臻小姐成年前,由梁恩儀女士作為唯一指定監護人,行使信托下所有資產包括但不限于股權、分紅、利益及其衍生權益的管理權和行使權。」

「第二點, 」羅律師戴著金絲眼鏡, 看起來極其專業。

「在信托存續期間,任何因霍衍舟先生個人原因,包括但不限于債務、個人股權轉讓、婚變等所產生的法律及經濟糾紛,均不得以任何理由對該信托項下資產進行追索、凍結或主張權利。」

這段話說得極快, 條理分明, 堵死了任何第三方染指股權的可能。

不可撤銷信托的設立,在英美法系下就是絕對的定海神針。

「簽吧, 恩儀。」霍老爺子低沉的聲音響起。

「從今往后,霍家的一切, 就全部托付給你了。」

……

9

走出院子, 霍衍舟已經收拾好了行李, 準備離家出走, 與父母斷絕關系。

流程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走完了。

簽訂的協議于我來說,無疑是一顆定心丸。

從此以后,霍衍舟再也觸碰不到霍氏的核心利益了。

更新时间:2025-06-29 2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