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們毫無邊界感地亂翻,大到洗手間小到床***柜,沒有放過一個角落。
然后就在我常睡的枕***底下發現了那個信封。
白色的。
沒寫名字,只寫了【親啟】。
我這才反應過來,我還沒跟丁霽青說過自己的名字。
我看著保鏢拿著那封信,送到了少爺他爹手中。
他爹一秒拆開,沉默地看完,嗤笑一聲。
「扔回他房間的垃圾桶里。」
天殺的老登!
看人情書就算了!怎麼扔垃圾桶啊!這不純侮辱人嗎!
我氣死了,耐著性子繼續看。
存檔快進到丁霽青下課。
少年輕快的腳步一直到回了別墅才停下。
他攥緊了衣角,耳朵尖悄悄紅了。
不安但是期待。
丁霽青沒在客廳找到我,又回了房間。
在門口躊躇了許久,一分鐘換了八百個表情。
最后裝回了最開始見面時的冷淡。
他甚至排練好了臺詞。
嘴唇一動一動的。
大概是準備好了,他推開了門。
「等等!暫停一下。」
我受不了了,心臟酸得要滴出水。
不敢想丁霽青推門后沒看到我,會是什麼反應。
「姐……」
我深深呼出一口氣:「繼續吧。」
丁霽青看見房間內空無一人,愣了愣。
眉心不自覺地蹙了起來。
他敲了敲廁所門,翻了翻衣柜。
我們前一天一起買的所有東西都還在。
他好像松了口氣,翹著嘴角坐回書桌前。
手指從角落里的籃球手辦上點過。
輕聲:「她害羞了?躲起來了?」
話剛說完,他看到了垃圾桶里展著的情書……
整個人如遭雷擊。
我的呼吸也跟著停了。
丁霽青顫抖的把那封情書撿起來。
呼吸一下比一下重。
手用力到青筋暴起,漂亮的紙張被捏出褶皺。
我想也沒想就撲了上去。
「不是!不是我扔的!」
身體從他身上穿過去。
系統提醒我:「這是投影。」
無力感席卷了全身。
我看著丁霽青慢慢地蹲到了地上,幾乎要把那封信盯出洞。
過了許久,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松開手,那封情書落到了地上。
他上🛏,躺在了我常睡的那一邊,閉上了眼睛。
一滴清淚從眼角滾落。
我心臟驟停。
「系統,少爺哭了嗎?」
不用等系統回應了,我看到了。
丁霽青拉過被子蓋在***上,嗚咽地哭出了聲。
哪怕是在無人的環境下,他也只敢躲在被窩里哭。
他維持這個姿勢,維持了一天一夜。
系統說:「這是他人生中第二次逃課。」
18
丁霽青搬離了那個房間。
當初我說,在這棟別墅找不到第二個有床的房間,是真的。
所以他把那個房間鎖上后,一直是睡地鋪。
除此之外,一切照舊。
他依舊上課,做不好就被罵,然后下課,回來吃飯睡覺。
看起來是那麼正常。
如果忽略他再也沒笑過的話。
就這樣過了大概一年。
而對我來說,只過去了一天,我剛剛抵達那個優美的小鎮。
丁霽青再次打開了那個塵封許久的房間。
我稍微打起了精神。
「他決定放下了嗎?」
系統幽幽道:「是就好咯。」
我看著丁霽青把所有跟我有關的東西都收攏到一起。
包括我們當初一起拍的大***照,買了但沒吃已經過期的零食等。
然后,一把火點燃了。
「我次奧——」
我瞇了瞇眼。
死小子心真夠狠的。
這真是恨我恨得無解了都。
火舌一點點吞沒我們之間的回憶。
他一樣一樣燒著,最后是大***照。
他看著那組照片許久,沒什麼表情,還是松了手。
照片落在盆里,很快被盆中火星蛀出許多小孔。
孔隙漸漸增大,火也開始變大。
兩個人的面孔一點點消融。
我嘆了口氣。
忽然,丁霽青噌一下把手伸進了盆里。
把那組已經千瘡百孔的照片拿了出來。
我驚愕地張大了嘴巴。
「不是,他干嘛啊!」
火焰從他手上燎過,他仿佛沒有知覺。
只是一下接著一下拍打著照片上的火星。
徒手拍的。
大***貼本來就沒多大,剛剛這一燒,已經近乎粉碎。
等到丁霽青把火拍滅,照片早就所剩無幾。
他看著那殘余的照片。
不顧雙手上的傷,小心翼翼地捧起來,虔誠地貼到了臉上。
丁霽青閉上了眼睛。
無聲落淚。
痛苦,悲戚。
他說:「是不是我寫的不夠好,你才要離開。」
不是。
不是!
我一下一下喘著粗氣。
仿佛有炮彈在虛空中無聲地炸開。
炸得我整個人直接宕機。
由心臟出發,牽動著全身血管細胞,全都密密麻麻泛著疼。
他哭得無聲,我哭得有聲。
眼淚像卸了閘門的洪水,怎麼都止不住。
「你說我為啥要走啊。」
「因為他爹說不走就弄死你。」
19
我走的第四天,丁霽青沒有我的第四年。
他二十二歲。
失眠成了家常便飯。
結束了所有課程,開始接管家里產業。
同年,他寫下第二封情書。
20
我走的第六天,丁霽青沒有我的第六年。
他二十四歲。
需要服用超劑量的***才能入睡。
他把他爸踢出局了,丁家正式易主。
開始利用家里的全部人脈打聽我的下落。
可惜,他連我名字都不知道。
唯一的線索是我愛看擦邊男。
所以他練出了肌肉,笨拙地開始擦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