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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火鍋時,服務員錯將小份和牛上成大份的。

結賬時她希望我們補差價。

被我拒絕了:「這好像不是我們的錯吧?」

可男友卻很是大方。

「別為難小姑娘了,補點錢吧。」

「雖然上錯了但我們也吃光了啊。」

見有人替她說話,服務員更加不依不饒,夾著嗓子陰陽怪氣。

「哥哥這麼大氣,怎麼找了個這麼斤斤計較的女朋友呀?」

這一次輪到我被為難,男友沒替我說話。

于是我點了點***。

「那就補錢吧。畢竟——」

「分手飯吃得豐盛點也是應該的!」

「你說是吧?『蒜鳥男』?」

1

這句話說出口時,我自己都有些意外。

不是意外這個決定,而是意外我竟然能如此平靜。

鄭尋臉上的錯愕,比剛才看到滿桌子菜時還要濃烈。

他眼神里是全然的不可置信,仿佛我說了什麼天方夜譚。

服務員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了,紅著臉,捏著賬單,看看我,又看看鄭尋,一時不知所措。

「許憐,你……你說什麼?」

鄭尋的聲音有些發緊,帶著一絲壓抑的怒氣。

「你是不是太沖動了?為這點小事,至于嗎?」

我輕輕地搖了搖***,目光從他臉上移開,落在那一鍋已經沒什麼熱氣,只剩下殘羹冷炙的紅油鍋底上。

像極了我們之間早已冷卻的感情。

「鄭尋,這點小事?」

我重復了一遍,語氣里帶著一絲我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疲憊。

「在你看來,什麼是大事呢?」

我笑了笑,笑意卻未達眼底。

「你不是一直覺得我『斤斤計較』嗎?」

「你不是一直強調,談戀愛體面是男方的事,男人就該有男人的樣子嗎?」

「為了你的『體面』,我吃了多少虧,受了多少委屈,你算過嗎?」

我的聲音依舊平靜,但每一個字都像一根針,刺向他那層虛偽的面具。

「我們第一次去看電影,我提前團購買了優惠券,那個售票員磨磨蹭蹭不給出票,你就非說我用優惠券丟人,硬是原價買了票。」

「公司團建去農家樂,老闆說可以帶家屬,費用 AA。你非要搶著替隔壁部門一個剛來的女實習生付錢,說是要照顧新人,彰顯風度。

「結果回來路上,你發現自己錢包里的錢不夠加油了,還是管我借的。」

「還有上次,我幫同事維權,指出商家缺斤短兩,你在一旁拉著我,說『算了算了,沒多少錢,別讓人看笑話』,仿佛維護自己的正當權益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鄭尋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反駁,卻又找不到合適的詞。

他的表情從最初的震驚憤怒,慢慢變成了惱羞。

「今天,也是一樣。」

2

我看著他,眼神里沒有憤怒,只有一種徹底的失望和寒心。

「服務員上錯了菜,是她的失誤。我提出按我們實際點的付錢,這是我的權利。」

「你呢?你先是打腫臉充胖子,說『補點錢吧』,好像那點差價對你來說不值一提。」

「而且服務員陰陽怪氣地說我『斤斤計較』,指責我的時候,你一句話都沒有。」

「鄭尋,你維護了服務員的面子,維護了你自己的『大方』形象,那我呢?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麼?」

「每一次,每一次出現類似的問題,你都選擇維護外人,維護你那可笑的自尊和面子。

「每一次,你都用『大度』、『體諒』這些詞來綁架我,把我的合理訴求貶低成『斤斤計較』。鄭尋,你有沒有想過,你每一次的選擇,都是在消耗我們之間的感情?」

火鍋店里的喧囂似乎都遠去了,我只聽見自己清晰而冷靜的聲音。

「我不是沖動,鄭尋。」

我拿起自己的包。

「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我們不合適。」

「你想要的『體面』,我給不了,也不想給。我只想活得真實一點,不委屈自己。」

「許憐!」

見我起身要走,鄭尋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他猛地站起來,想要抓住我的手。

「你別鬧了!為了這點小事分手?傳出去像什麼樣子!」

又是「像什麼樣子」!

我甩開他的手,眼神堅定得沒有一絲動搖。

「像什麼樣子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我從錢包里拿出幾張鈔票,放在桌上。

不多不少,是我們原先點的那份小份和牛和我們吃的其他菜品應付的錢。

然后,我轉身,沒有再看他一眼,徑直走出了火鍋店。

外面的空氣有些涼,吹在臉上,卻讓我覺得無比清醒。

身后,似乎傳來了鄭尋追出來的腳步聲和隱約的叫喊,但我沒有回***。

這段讓我感到窒息和疲憊的關系,我要在今天畫上一個徹底的句號。

而鄭尋,他大概到此刻,依然覺得我是小題大做,無理取鬧吧。

他永遠不會明白,那些他眼中的「小事」,是如何一點點侵蝕掉我對他的所有期待和愛意的。

3

和鄭尋分手后的第一個周末,我睡到自然醒,然后窩在沙發里,看完了那本被擱置了很久的小說。

空氣里都是自由的味道,那種卸下千斤重擔后的輕盈,讓我幾乎想哼出歌來。

我曾以為離開一個熟悉的人會伴隨著撕心裂肺的痛苦,但事實是,離開鄭尋,我只感到前所未有的解脫。

這段關系早已變成了我的枷鎖,而他,就是那個不斷收緊鎖鏈,還反問我為什麼不能忍受的獄卒。

更新时间:2025-06-29 22: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