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然,我想你可能搞錯了一件事。」
「我考華大不是為了氣你,也不是為了向誰證明什麼——而是因為那是我想要的未來。」
「你以為我所做的努力都只是為了配得上你?錯了。我讀書、拼命往前跑,從來不是為了站在誰的身邊,而是為了讓自己有選擇人生的權利。」
「不論是清大還是華大,都是我通過自己努力考上的。那只能說明我是個很厲害的女生,這并不能證明你多有魅力。」
他僵住,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至于顧予深打你?如果他真的動手了,那確實不對。」
「但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你欠揍?」
「你高高在上地評判我是否有資格被你喜歡,卻從沒想過,真正的二流貨色是你這種靠貶低別人來抬高自己的人。」
徐瑾然怔怔的,站在風里。
他為了今天的見面早就精心打扮一番,劉海抹了好幾層發膠,企圖將那點可憐兮兮的容貌作為自己最后的籌碼。
可在夏日的高溫炙烤下,發膠混著汗液,他的髮型變得油膩厚重,襯衫也黏糊糊地貼在他微微彎著的脊背上,整個人十分窘迫。
時間不早了。
顧予深還在等我吃飯。
隔了很久,徐瑾然終于訥訥地擠出這麼一句。
「……許燦禾,對不起。」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還有,以后不要再來華大找我了,我會很困擾。」
轉身離開的時候,我忽然想起給徐瑾然送禮物的那個下午。
聽見徐瑾然那些話,還有刺耳的哄笑聲,我真的很想把那本譜子直接扔掉。
可我終究還是沒有。
因為,即使他的喜歡廉價又虛偽,但我知道他有多麼熱愛每一個從自己指尖下流淌出的音符。
攥著譜子的手指緊了又松,最終只是將它輕輕放回地面。
徐瑾然不值得我原諒。
但他的夢想,值得這世上最后一點體面。
17.
食堂門口人來人往。
顧予深站得像一棵筆直的樹。
見到我時,那棵樹突然活了過來,歡喜地抖動著枝葉。
說來也巧。
今天他也穿了白襯衫,配上那張精致的臉,完全就是漫畫里走出來的男主角。
總覺得他比剛認識的時候更帥了。
他快步走過來拉住我的手,小聲埋怨道:「你們居然聊了二十三分鐘。
見到徐瑾然的第一時間,我就給顧予深發了消息,告訴他我需要和徐瑾然單獨談談,把以前的事情說清楚。
我忽然注意到,顧予深的手腕有一處細小的傷口。
如果不仔細看,根本就無法發現。
「打架了?」
我冷冷地看著他。
顧予深一臉無辜。
「哪有,貓抓的。」
「哦。」
——看來,徐瑾然受的傷更重。
那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唉,幸虧那貓沒抓在我臉上,臉在江山在,不然老婆該不要我了……」
顧予深望天,幽怨地說。
他忽然湊過來親了我一口。
「那貓抓得真疼。」
「不過,老婆親親我,就不疼了。」
我踮起腳尖,在他唇邊笑著落下一吻。
18.結局
大四那年,許燦禾以全系第一的成績申請到了公費出國讀研的名額。
顧予深說服家里人,也申請了同一所學校。
她生出高飛的翅膀,他就做陪伴她的長風。
徐瑾然托人給許燦禾轉達了祝福。
但那會兒許燦禾睡得正香,顧予深怕吵醒她,一眼掃到那蠢貨寫的小作文,直接左滑對話框刪除了。
垃圾信息,不看也罷。
聽說,他現在談了個條件不錯的女朋友。
女孩子是大小姐脾氣,嫌他拉小提琴沒出息,將來養不起自己,成天逼他轉專業。
失意的徐瑾然總是跑到校外找那群好兄弟喝酒。
久而久之,自己把自己喝胖了,直接被大小姐給踹了。
沒了女朋友的經濟支撐,加上畢業遲遲沒找到工作,徐瑾然現在過得很落魄。
身邊人都說許燦禾命好,能在表白墻撈到顧予深那種深情專一的戀愛腦。
許燦禾總是不屑地撇撇嘴:
「哪有,能跟我在一起,是他顧予深命好。」
只有顧予深知道,哪有什麼憑空出現的戀愛腦,全是他的蓄謀已久。
也的確是他命好。
他和許燦禾曾是校友。
但那時他太忙了,總是不在學校。
兩個人雖然不同班,但顧予深也大概聽說過,隔壁班有個犟種小姑娘,那雙眼睛又清又亮,干什麼都是風風火火的,看見帥哥就走不動路。
身為影后的媽媽一心想要把自己兒子早早送出國,憑借這張遺傳自己頂級美貌的臉,混個頂流愛豆應該不算難事。
那時顧予深年紀小,沒什麼夢想。
就覺得,既然是一條路,那不妨去試試看。
他整天努力學習唱跳,也錄過幾張專輯,終于有了些眉目。
不料,班上幾個多事的男同學在網上撞見他發布的專輯,直接在班級里公放,還取笑他:
「有個明星媽媽了不起呀?自己***本事沒有,唱歌這麼難聽,長得又娘炮,你不會真以為自己能在韓國出道吧?」
「聽說娛樂圈可臟了,沒準******影后就是睡出來的, 到時候你子承母業,跟***媽一起在娛樂圈『睡』出一片天,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