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無數次地打你電話,卻只有無人接聽。」
「原來,在我最無助最需要有人陪伴的時候,你在陪另一個女生看病。」
我說到后面,肩膀輕晃,聲音里都帶著壓不住的哭腔。
反正結果是這樣的,過程怎麼樣,我自由發揮。
周聿禮看著我,身形輕晃,骨節發白。
我身上的那些傷落在他的眼里,發燙的體溫仿佛能灼傷他的手,自責如潮水一般涌來,幾乎要將他吞沒。
他啞聲想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又覺得怎麼解釋都沒有意義。
他只能看著我,向我道歉:「對不起,我……」
「周聿禮,在去見你的路上,我腦海里反復想的都是和你的年年歲歲。後來在大雨滂沱里,我倒地不起的時候,忽然發現。那些幻想中的未來漸漸后退,變成一個黑點,然后再也消失不見了。」
這種時候,不能大吵大鬧,要頹喪至毫無生氣,顯出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
也不能一個勁地指責他,心死絕望時還在為他考慮,才能愈發顯得這份感情難能可貴。
我無力地扯起嘴角,沖他笑了笑:「但周聿禮,其實我挺開心的。
「在你一直不接電話的時候,我腦海里想過千百種可能,唯一擔心的就是你會出事。現在你平平安安地出現在我的面前,我終于放心了。」
只是這一句話,讓他的眼眶剎那紅了,連聲音都開始哽咽。
「周聿禮,我喜歡了你十年,我今晚……不想再喜歡你了,我們結束吧。」
說著,我將手從他的掌心里抽了出來。
周聿禮絕望地看著我,語氣近乎哀求:「是我錯了,我不該心軟去見她的。我現在就刪除她的一切聯系方式,我們不分手好不好?」
「周聿禮,還記得你給我過的那個生日嗎?在我閉眼許愿的時候,你接到鄧思汝的電話奪門而出,我的愿望只來得及許下一半。那一刻,我就想,我這心愿大抵是實現不了的。」
他看著我,眼眸慘紅一片,問我:「你許的,是什麼愿望?」
「我希望,你會很愛很愛我,而我,也永遠愛你。」
我笑著笑著,落下淚來,淚水滾到唇邊,咸得發苦。
「但失望是會一點點累積的。
這十年來,我為他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一旦他開始回想,過去的每一樁每一件只會讓他更加深切地意識到,自己失去了一個深愛他的人。
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泣不成聲,痛苦地嗚咽,像個犯錯的孩子,反反復復只會那兩句話。
「對不起……對不起……」
而我緊盯著他,如愿以償地在他身上看見了愧疚。
是的,我一直在等的,就是周聿禮的愧疚。
喜歡這種東西,很容易消散。
但男人的愧疚,伴隨著錯過的遺憾,會隨著年歲的漸長而愈發深刻,愈發厚重。
在接管家產的路上,我需要他的愧疚。
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真真切切地成為我的助力。
13
許望野在第二天給周聿禮打了電話。
他問周聿禮:「昨晚和夏洵姐過得怎麼樣?」
「她昨天和我說了,要繼續和你在一起,還說今晚請大家伙吃飯呢。」
周聿禮聽完這番話后,聲音像是梗在了喉嚨里,只能默然站在原地。
那一刻,他的愧疚繼續攀升。
他當著我的面拉黑了鄧思汝的所有聯系方式。
后面的幾天,周聿禮對我分外殷勤。
我們之間的角色地位,似乎一夕之間發生了轉變。
我爸得知我受傷后,匆匆看了一眼,只囑咐了我一句好好養傷。
倒是周聿禮,將我照顧得無微不至。
在他去上海報道的前一天,我朝他招了招手:「過來,聊聊?」
周聿禮坐在我的身邊,再沒有了之前的隨性,整個人都局促得很。
「你……想跟我說什麼?」他試探地問我。
「和你說說我的媽媽好嗎?」
我搬進大院的時候,我媽已經走了,所以他們都不了解我媽。
「她很漂亮,也很溫柔,當初對我爸一見鐘情,追了我爸很久兩個人才在一起。」
「她是富家千金,我爸一窮二白,但她并不介意,和我爸辦了婚禮,又用外公的資源扶持我爸的生意。慢慢的,我爸的事業有了起色,兩個人也越來越有錢。」
「可是,我爸這種人,只能共苦不能同甘。你知道我媽是怎麼死的嗎?」
他茫然地看著我:「你之前說,是病逝的。」
「那是對外的說法。」我搖了搖***,看向他:「因為我爸長期出軌,甚至有一個比我小一歲的私生子,我媽發現之后,經受不住打擊,跳🏢了。」
「我親眼看著她跳🏢,想拉,但是沒能拉回來。」
「那時候我太小了,我忘了自己當初是懷著怎樣的心情看著母親跳🏢化為齏粉,我只記得自己當時有一個念***,那就是一定不找一心二用的男人。」
我轉***看向他,認真地告訴他:「這是我的底線。在我明知你和鄧思汝在湖景套房待了一夜卻還打算原諒時,我的底線就為你退了。可是我不想再退第二次,我這一輩子都不想步我***后塵。」
周聿禮明白了我的意思。
他垂著***,眼里殘存著的那一點希望也徹底破滅,像是泄去了所有的力氣,輕輕「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