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蜷缩在马车角落,烛皎柔软的肉翼轻轻搭在她肩头,却暖不了她发凉的心。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在现代时,楼上邻居像是和她有仇,专挑她补觉时装修。
电钻声“咚咚锵锵”,深夜的敲打声更是让独居的她整夜不敢闭眼。
那阵子,她总感觉背后有双眼睛,直到某天在监控里瞥见陌生男人的身影,才惊觉自己竟被***了。
思绪回到穿越那晚,潮湿的空气裹着腥甜,便利店的灯光在雨幕里晕成昏黄的光斑。
她攥紧便利店的塑料袋,身后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如影随形。
转过昏暗的巷口,黑影骤然逼近,她慌不择路,一脚踩空跌进松动的下水井盖。
坠入黑暗的瞬间,她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也听见***者得逞的轻笑。
此刻,她望着马车外陌生的世界,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自己是死是活?父母是否在为她的失踪崩溃?而那个害她穿越的变态,是不是还在她原本的世界逍遥法外?烛皎突然蹭了蹭她的脸颊,发出呜咽般的叫声,她再也忍不住,将脸埋进小龙温暖的鳞片间:“我好想回家……”烛皎急得小肉爪直扑腾,圆溜溜的眼睛里盛满心疼,奶声奶气地凑到她脸边:“娘亲不哭不哭!再哭阿皎的尾巴都要急成麻花啦!等阿皎的小翅膀长得比马车还大,就用爪子把坏蛋们统统弹飞!弹到月亮上,让玉兔拿胡萝卜戳他们的屁股!”说着,小龙崽还气鼓鼓地鼓起腮帮子,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她的下巴,“以后阿皎就是娘亲的小保镖,连蚊子都不许靠近你!”她低头望着烛皎关切的眼神,忽觉自己竟被这小小的幼崽哄得红了眼眶,一时又羞又愧。
指尖轻轻刮过小龙崽肉嘟嘟的脸颊,她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杆,绸缎裙摆随着动作发出簌簌声响,周身气场陡然变得凌厉。
“小宝宝,你放心。”
她的声音坚定而冷冽,目光仿佛穿透了马车,直直望向未知的时空裂隙,“我定会找到回到现代的办法。
那些在深夜用装修声折磨我、像阴魂不散的鬼魅般***我的混蛋,还有害我落入这异世界的罪魁祸首……”她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等我回去,定要他们为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绝不是任人欺凌的软柿子,这笔账,我迟早要一笔一笔清算!”烛皎似是感受到她的怒意,小翅膀用力扑腾着,发出奶凶的叫声,像是在为她摇旗呐喊。
烛皎窝在她肩头,粉粉的肉垫捂着小嘴,眼睛亮晶晶地眯成小月牙,尾巴欢快地晃成小螺旋。
它蹭了蹭娘亲温热的脖颈,毛茸茸的脑袋里全是小得意:“原来爹教我的哄人法子真管用!以后娘亲要是再皱着小眉头,我就用最软的肚皮蹭她,拿最甜的龙奶糖哄她,保管娘亲天天都笑成漂亮的小太阳!” 想到这儿,小龙崽忍不住又往娘亲怀里钻了钻,连鳞片都跟着泛起开心的光晕。
她掀开缀着银丝滚边的锦缎车帘,目光扫过官道上并排而行的八辆马车。
自家这辆乌木镶金的马车,在队伍里格外显眼,车身雕着繁复的缠枝莲纹,车窗蒙着半透明的鲛绡纱,将车内的软缎坐垫、鎏金小几衬得愈发华贵。
宽敞的车厢不仅能随意舒展腿脚,还能闻到若有似无的龙脑香,舒适得如同移动的闺房。
“小姐,那些人又围上来了。”
春桃紧张地攥着车门把手。
只见车外密密麻麻围满了衣衫褴褛的流民,有人怯生生地捧着缺角陶碗,也有人直勾勾盯着马车,眼神里满是贪婪。
她冷笑一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窗棂上的雕花:“不过是闻着富贵味凑上来的罢了,真当咱们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好在这次出行,林老爹特意安排了二十名精锐护卫随行,腰悬长刀的身影隐在马车四周,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她放下车帘,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只盼着能早些平安抵达目的地。
她刚将软枕垫在颈后,阖上眼的刹那,一阵窸窣的响动顺着夜风渗进车厢。
忽而“咚”地一声闷响,似有人用枯骨敲击车辕,紧接着“啪”的脆响刺破静谧——尖锐的碎石撞在鎏金雕花的车窗上,惊得鲛绡纱帘剧烈震颤。
此起彼伏的声响如鬼魅低语,远处传来的石块投掷声时远时近,像毒蛇吐信般阴恻恻地钻入耳膜。
春桃吓得攥紧裙摆,而她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指尖无意识掐进掌心。
那些隐匿在暗处的人,正用这种令人作呕的手段,将原本安宁的小憩时光,搅成一锅沸腾的泥浆。
“还让不让人好好休息了?”她猛地坐直身子,精致的发簪随着动作晃出清脆声响。
车外拍打车辕的声音一声急过一声,震得雕花窗棂都微微发颤。
春桃吓得脸色发白,刚要开口劝阻,就见自家小姐抄起案上的鎏金裁纸刀,刀刃映出她眼底翻涌的怒意,“得寸进尺的东西!真当我不敢动手?”寒光一闪,裁纸刀已经抵住车帘缝隙,只要外面那些人再敢放肆,她怕是真要豁出去捅倒几个立威。
她指尖叩着车厢鎏金纹案,忽想起随车的府医,唇角诡谲一弯,朝春桃勾了勾手指。
不消片刻,车外便响起骚动,“有热粥!好心人施粥啦!”流民们原本凶狠的叫嚷化作欢呼,枯槁的手争先恐后伸向冒着热气的粥桶,粗陶碗碰撞声混着吞咽声,在荒原上炸开一片沸腾。
暗处,她垂眸注视着车帘缝隙外的景象。
府医调配的迷药裹在油纸里,随着搅动的木勺沉入粥底——但凡身形魁梧的男子、臂力健硕的妇人,接过的粥碗都泛着极淡的青灰色。
孩童与老弱的碗自另一侧递出,清澈的米汤升腾着暖意。
那些抢到粥的人仰头猛灌,喉结剧烈滚动,丝毫未察觉舌尖残留的微苦。
马车辘辘启程时,后方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
几个精壮汉子倚着树缓缓滑跪,双目涣散瘫在泥地里,手中碗摔得粉碎。
留守护卫迅速上前捆住,她望着车窗外渐远的混乱,冷笑溢出齿间:“贪心不足吞热粥,倒省了本姑娘动手。
这点药,够你们在梦里反省三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