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曖昧的聲響像裝滿水的瓶子,迫不及待地溢出,鉆進在場每個人的耳膜。

「……舒服嗎?我讓你舒服還是她讓你舒服?」

「當然是你了,還是你放得開。」

「那你愛不愛我呀?」

「最愛……寶寶。」

「……」

7

空氣陷入寂靜,陳肆然瞳孔瞬間放大。

他喉結滾動兩下,奪過手機刪除視頻。

「不是這樣的,視頻被她剪輯過,我當時叫的是你的名字……」

我閉了閉眼,「原來這就是桑婉婉模仿我的原因。」

「陳肆然。」我叫他的名字。

少年從喉嚨里擠出一個「嗯」字,看向我的眸子血紅,夾雜著愧疚和恐慌。

我吐出一口氣,緩緩道:

「酒店那天晚上,我之所以拒絕你,是因為我見證了我爸媽失敗的愛情,對性和愛都心懷畏懼。」

「你迫切地想要和我更進一步,卻忽略了我作為一個十八歲的女生,內心的惶恐和不安。」

「對于謝師宴之前的我來說,親密的事留給親密的人,如果人這一輩子一定要結婚,那我的結婚對象一定是你——」

「是我太著急了。」

陳肆然甚至沒有勇氣聽我說完全部,眼淚便流了下來。

他雙手慢慢握緊,聲音帶著哭腔。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呢?江芊你知道嗎,我有多恨你的慢熱,恨你永遠情緒穩定。」

「但凡你告訴我我之于你的重要程度,告訴你對我的喜歡,我也不會……」

我搖頭,「不,恰恰相反。」

「捫心自問,你真的不了解我對你的感情嗎?」

「你之所以對我肆無忌憚,一次次吵架、冷戰,不過是仗著我對你無底線的縱容,無所顧忌罷了。」

「你和桑婉婉官宣戀愛后,我對你說過很多次再見,可你都沒往心里去。」

「你篤定我離了你不行。」

「直到高考出分,你才真真切切地意識到,哦,原來我不是在說氣話,而是真的要和你分開。」

「……」

明明今晚萬里無云,陳肆然卻覺得有雷聲在耳中轟鳴,以至于站立不穩,幾乎把他的五臟六腑都震碎了。

路遠周都要聽哭了,吸吸鼻子,踹了陳肆然一腳。

「操,江芊這麼好的女孩兒,你特麼真該死啊!」

「當初哥們兒怎麼跟你說的來著,別作太狠,這下好了,人家鐵了心不回頭。」

一時間,兩個人都再也說不出挽回的話。

偷聽了全部的趙嘉樹,慢悠悠自門后走出。

「不去北城,難道要她考七百多跟你一起讀普通本科嗎?」

趙嘉樹誠懇發問,難掩嘲諷,「你可真狠得下心。」

驕傲如陳肆然,第一次一聲不吭地任人奚落。

他捂住臉,仿佛一條沒人要的流浪狗,落魄中透著幾分可憐。

趙嘉樹欠欠地補了句。

「某人沒那個實力跟她上同一所學校,就別怪她以后選擇更合適的人。」

不成想,炮仗陳肆然突然被點燃,掄起一拳砸碎了他的銀框眼鏡。

「就是你攛掇她的吧?特麼的再狗叫一個試試?」

趙嘉樹趔趄兩步站穩,輕笑一聲,隨意揩去唇角血跡。

動了動手腕,還了一拳回去。

「自己沒本事,還怪別人公平競爭?」

我勸不下,用眼神向路遠周求助。

他卻說,「別看我,然哥想揍這小子很久了,我不加入已經很講武德了。

眼看兩個人要扭打在一起。

張老師及時出現,一人一頓將他們罵了回家。

她摸了摸我的頭,「好孩子,你很果斷。」

「斬斷錯誤的緣分,你的人生就都是坦途啦。」

8

我順利和北城大學簽了入學協議。

從報志愿,再到官網發布今年的錄取名單,一步一步,按部就班。

期間桑婉婉被爆出私生活不干凈得了性病,陳肆然雖然沒被她傳染,但在學校的名聲也算臭了。

他來過我家幾次,吃了閉門羹后,開始沒日沒夜地喝酒、抽煙。

糟蹋自己的身體,試圖喚起我的同情。

有一次他喝醉去盤山路飆車,車子撞到路邊的防護欄,險些從懸崖邊掉下去。

人沒大事,就是摔斷了左腿。

路遠周請我念在往日的情分去看看他,我沒理。

趙嘉樹約我吃過幾次飯。

超正宗的重慶火鍋,軟嫩飄香的水煮牛蛙,巷子里的黃燜雞老店,

他身材高挑瘦削,對吃的卻格外有研究。

他給我碗里夾菜,忐忑地試探。

「我看網上說,愛一個人就要和她吃很多頓飯。」

我用筷子戳碗里的米飯,想到彈幕對趙嘉樹「陰濕男」

一中所有考試都按成績分考場,我是一場一號,而趙嘉樹次次坐我后面。

考的多了,自然混了個臉熟。

如果說陳肆然像一團火,那趙嘉樹就是一捧溫涼的水。

看似溫和包容,其實捉摸不透。

我和他的交集,始于某次語文考試的十分鐘前,我遇到了沒穿校服被攔在校門外的趙嘉樹。

我將書包里的備用外套拿給他,小聲說,「你不介意的話,可以用我的。」

他沒接,蹙起眉,不解地問我。

「為什麼幫我?」

「嗯?」

「我們是競爭對手,你就不怕幫了我,我超過你嗎?」

我摸不著頭腦,「我沒想那麼多。」

「你考過我,和我幫助你,好像……不沖突吧?」

後來,趙嘉樹買了一套嶄新的校服還給我。

「你那件不小心被我弄臟了,我就重新買了一套。

更新时间:2025-07-01 1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