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别吃房子里的任何东西。"
收到大学室友周岩的求救消息时,我没想到他继承的老宅真的会吃人。
直到我在墙里摸到粘腻的血肉,听见阁楼上传来二十年前的脚步声......当我踏入周岩继承的百年老宅时,地下室的血字日记正记录着恐怖真相。
每隔十年,这栋房子就要吃掉一个周家人。
而现在,轮到我了。
我没想到会在一个普通的周二下午收到周岩的微信。
手机震动时,我正在公司茶水间冲第三杯咖啡,试图用***对抗下午三点的困倦。
屏幕上跳出一条消息:「老陈,有空来我家住几天吗?刚继承的老宅,缺个伴。」
我盯着这条消息看了足足十秒。
周岩是我大学室友,毕业后各奔东西,联系渐少。
上一次见面还是两年前的同学聚会,他西装革履地宣布自己升职加薪,意气风发的样子和现在这条透着古怪的邀请形成鲜明对比。
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一会儿,我回复:「什么老宅?你不是在CBD住公寓吗?」对方几乎是秒回:「我爸留下的,在青峰山。
很急,你能明天就来吗?」我皱眉。
周岩父亲的事我略有耳闻。
二十年前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当时闹得沸沸扬扬,还上过报纸。
一个事业有成的中年男人,在自家老宅里凭空消失,没留下任何线索。
茶水间的灯闪了一下,我抬头,发现窗外不知何时阴云密布,一场暴雨正在酝酿。
「这么突然?出什么事了吗?」我打字问道。
「来了再说。
地址发你。
明天见。」
周岩的回复干脆得不正常,对话窗口随即显示"对方正在输入",紧接着发来一个定位,青峰山松涛居。
我盯着那个定位看了很久。
青峰山在邻省,是一片未开发的原始山区,据说还有野兽出没。
周岩家的老宅怎么会建在那种地方?正当我犹豫时,周岩又发来一条消息:「老陈,我需要你。
这里...不对劲。」
这条消息后,无论我怎么追问,他都没再回复。
第二天中午,我站在青峰山脚下,仰望着半山腰那栋灰黑色的老式建筑。
出租车司机拒绝再往前开。"
就到这里吧,那地方邪性得很。"
他接过钱时压低声音说,"二十年前那起失踪案后,没人敢靠近。"
"什么失踪案?"我假装不知情。
司机摇摇头不肯多说,只是催促我快点下车。
当我关上车门,他立刻调转车头绝尘而去,仿佛身后有鬼在追。
通往松涛居的山路崎岖难行,两旁树木遮天蔽日。
明明是正午时分,林间却昏暗如黄昏。
我拖着行李箱走了近一小时,才看到那栋三层老宅的全貌。
它比远看时更加阴森,外墙爬满藤蔓,几扇窗户像眼睛一样黑洞洞地注视着来客。
门廊下站着一个人影,走近后我认出是周岩,但他变化大得惊人。
两年前那个神采奕奕的投行精英不见了,眼前的人眼窝深陷,脸色苍白得像纸,瘦得几乎脱形。"
老陈!"他快步迎上来,抓住我的手臂。
触感冰凉潮湿,像某种冷血动物。"
你终于来了。"
"你看起来糟透了。"
我直言不讳,"到底怎么回事?"周岩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拉着我进门。
松涛居内部出人意料地现代化,与破败外观形成鲜明对比。
客厅铺着厚实的地毯,真皮沙发围着一台大屏电视,角落里甚至有一台咖啡机。"
装修过?"我问。"
嗯,我爸失踪前几年翻新的。"
周岩递给我一杯水,"他说老宅太阴冷,想让我和妈住得舒服些。"
我注意到他说爸时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
所以...为什么突然叫我来?"我环顾四周,房子安静得可怕,连钟表声都没有。
周岩在对面沙发坐下,双手交握放在膝上。"
这房子..."他停顿了一下,"有些怪事。
我一个人...有点撑不住。"
"什么怪事?""晚上你就知道了。"
他回避了我的问题,"先休息吧,你的房间在二楼东侧。
我住三楼。"
这种刻意的回避让我不安。
大学时代的周岩是个直肠子,从不会这样吞吞吐吐。
眼前的他眼神飘忽,时不时瞥向楼梯方向,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在监视我们。"
你妈妈呢?"我问。"
去世了。
去年肺癌。"
周岩简短回答,"她临终前把这房子的产权转给了我,说...说有些事必须由我来解决。"
我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
直觉告诉我,这栋房子里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周岩正深陷其中。
我的客房宽敞但压抑,深色实木家具,厚重的窗帘,一张大得过分的老式四柱床。
墙上挂着几幅风景画,画中的树木扭曲变形,像在痛苦挣扎。
整理行李时,我发现手机完全没有信号。
下楼询问周岩,他头也不抬地说:"山区就这样。
想打电话得走到三公里外的山头。"
晚餐是周岩准备的简单饭菜。
他吃得很少,大部分时间盯着自己的盘子发呆。
我试图聊些大学往事活跃气氛,他却心不在焉,每隔几分钟就看一次手表。"
你到底在等什么?"我终于忍不住问。
周岩放下叉子。"
九点了。"
他说,"晚上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房间。
记住,不管听到什么。"
"什么意思?""照做就是了。"
他起身收拾餐具,"这房子...晚上不太安全。"
我正想追问,突然听到楼上传来的咚的一声闷响,像有什么重物掉在地上。
周岩的动作瞬间凝固,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那是什么?"我抬头看向天花板。"
没什么。"
他声音发紧,"房子老了,木头热胀冷缩而已。"
但我们都清楚,那绝不是木头的声音。
回到房间后,我试图用笔记本电脑连网,同样失败。
抽屉里有一本发黄的《圣经》,扉页上写着"周德昌藏书,1998年"——周岩父亲的名字。
窗外,山风呼啸,树枝拍打着玻璃。
我躺在床上,神经紧绷地等待周岩所谓的声音。
凌晨一点十七分,它来了。
起初是轻微的刮擦声,从走廊方向传来,像指甲在木头上划过。
接着是脚步声,缓慢、拖沓,从三楼逐渐下到二楼,停在我的门外。
我屏住呼吸,盯着门把手。
它轻微转动了一下,然后停住。"
周岩?"我小声呼唤。
没有回应。
但有什么东西正贴在门缝下呼吸,我能听到那种湿漉漉的喘息声。
又一声巨响从三楼传来,这次像是家具被推倒。
门外的存在似乎被惊动,脚步声快速远去,消失在楼梯方向。
我保持静止直到天亮,冷汗浸透了睡衣。
清晨,我在餐厅找到周岩。
他看起来比昨天更憔悴,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
昨晚睡得怎么样?"他问,语气刻意轻松。"
你知道我睡得怎么样。"
我放下咖啡杯,"那是什么,周岩?"他避开我的视线。"
这房子有些年头了,总会有些...动静。"
"别敷衍我。
我听到有东西在我门外呼吸。"
周岩的手抖了一下,咖啡洒在桌布上。"
你...听到了?""不仅听到,还看到门把手在动。"
我压低声音,"这房子里除了我们还有谁?"长时间的沉默后,周岩突然起身。"
跟我来。"
他带我穿过厨房,来到一个隐蔽的储物间。
推开几个纸箱后,露出地面上的一扇小门,一个地下室入口。"
我爸失踪前最后出现的地方。"
周岩说,"警方搜遍了整座山,唯独漏了这个地下室。
它不在原始建筑图纸上,是后来加的。"
"你下去过吗?""昨天。"
周岩的声音变得异常平静,"我找到了这个。"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本黑色笔记本,封皮上同样印着周德昌的名字。"
我爸的日记。
最后一篇写于他失踪当天。"
周岩翻开笔记本,指向一段文字,"看这个。"
我接过笔记本,那段文字让我的血液瞬间凝固:「2003年5月18日。
它醒了。
墙里的声音越来越大,我不能再假装听不见。
丽华说我疯了,但我知道真相。
这栋房子是活的,它在吞噬我们。
小岩昨晚差点被拖进墙里,我得做点什么。
如果这本日记被人发现,记住:不要相信房子告诉你的一切,不要吃房子里的食物,尤其不要在地下室过夜。」
我抬头看向周岩,发现他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我。"
你觉得这只是个疯子的胡言乱语?"我问。
周岩摇头,指向餐厅方向。"
昨晚你喝的咖啡,吃的晚餐...都是房子里的。
我妈临终前告诉我,我爸失踪前一个月就开始往山下运食物,说房子里的东西不能吃。"
我胃里一阵翻腾。"
***为什么不早说?""因为我需要确认。"
周岩的眼神变得狂热,"老陈,你没发现吗?从你踏进这房子的那一刻起,它就在观察你。
昨晚那些声音...是它在测试你。"
"测试什么?""你是否适合成为下一个食物。"
周岩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二十年前是我爸,现在轮到我了。"
周岩坚持要再次进入地下室。"
日记里提到墙里的声音,我们必须弄清楚那是什么。"
我本不想去,但更不敢独自留在上面。
地下室的楼梯陡峭狭窄,手电筒的光线在潮湿的墙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地下室比想象中宽敞,堆满旧家具和箱子。
最引人注目的是西面墙。
上面布满了划痕,有些深达几厘米,像是有人用利器疯狂抓挠留下的。"
这些痕迹..."我用手电筒照着墙面,"像不像动物笼子里的抓痕?"周岩没有回答。
他站在墙角,盯着地面上的一处暗色污渍。"
血。"
他简短地说,"二十年前的了。"
我蹲下身检查,发现污渍旁的地板上刻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它在墙里」。"
老天..."我后退一步,手电筒光扫过天花板,突然照到一个奇怪的东西,通风管道口的螺丝是松动的。"
周岩,看那个。"
我们找来梯子,拆下通风口盖板。
管道深处,一个黑色物体反射着微光。
周岩伸手掏出来,是一部老式录音机,还能工作。
按下播放键,先是一阵沙沙声,然后是一个男人急促的喘息和说话声:"测试...测试...这是周德昌,2003年5月18日凌晨。
它来了,我能听到它在墙里移动...天啊,它在模仿丽华的声音...(撞击声)不!那不是丽华!那不是...(撕扯声)如果有人找到这个,记住:松涛居建在坟场上,它饿了一百年...不要...(尖叫声)小岩快跑!别回头!(长时间的杂音后,一个完全不像人类的声音低语):下一个..."录音戛然而止。
我和周岩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
坟场?"我声音发颤,"这房子建在坟场上?"周岩脸色惨白。"
我妈从来没提过...等等。"
他翻动日记本,"这里,5月15日的记录:『今天去县档案馆查了地契,原来老宅的地皮在1902年前是乱葬岗。
建筑商为了省钱,没有按规矩迁坟,只是简***了坟头就开工...』"一阵刺骨的寒意袭来。
我突然理解了周岩的恐惧——这不是普通的闹鬼,这栋房子本身就是个活物,以居住者为食。"
我们必须离开。"
我说,"现在就走。"
周岩却摇头。"
走不掉的。
试过了...所有试图离开的人都会回来。
就像我爸录音里说的,它在模仿声音,引诱你回来。"
他掀起袖子,露出手臂上几道狰狞的抓痕。"
三天前我尝试下山,在树林里听到了我妈的声音...等我清醒时,已经站在宅子门口了。"
我正想说什么,头顶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像有什么重物砸在地板上。"
楼上!"周岩抓起手电筒冲向楼梯,"它等不及天黑了!"6我们冲上三楼,发现周岩的卧室门大敞着,床铺凌乱不堪,衣柜门全部打开。
最骇人的是墙壁,上面布满了新鲜的抓痕,和地下室里的一模一样。"
它来过了..."周岩喃喃自语,突然冲向窗户,"老陈,看外面!"窗外,浓雾不知何时笼罩了整座山,能见度不足五米。
更诡异的是,雾气中隐约可见几个人影在院子里游荡,身形扭曲不自然。"
那些是什么鬼东西?"我声音发抖。"
不知道,以前从没出现过。"
周岩拉上窗帘,"但我知道它们想干什么,阻止我们离开。"
又是一声巨响,这次来自头顶天花板。
我们同时抬头,阁楼。
通往阁楼的活板门通常被地毯遮盖,现在却被掀开,垂下一截折叠梯。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正在上面移动。"
不可能..."周岩脸色煞白,"阁楼二十年来一直封死的,我爸失踪前亲自钉死的。"
"上面有什么?""不知道,我从没上去过。"
周岩拿起床头柜上的手电筒,"但今天必须一探究竟了。"
阁楼里堆满灰尘覆盖的箱子和旧家具。
手电筒光束扫过之处,能看到地板上有新鲜的拖拽痕迹,通向阁楼深处。
我们顺着痕迹前进,来到一面奇怪的墙前。
它看起来比建筑应有的结构位置更靠里,像是后来加建的。
墙中央有一扇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