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子里,是正在奮力和江媽搏斗的江爸。
江爸被江媽掐住脖子壓在身上,他臉色漲得通紅,兩只眼球更是快要爆出眼眶。
「族,族長,救,救我啊!」
其他村民只是圍著,并不敢上前半步。
老族長掀起眼皮掃了一眼,嘆口氣,語氣中滿是不忍:
「磊子,你安心地去吧。」
「你放心,村里會好好照顧你兒子的。」
江爸快要支撐不住,發出絕望的嘶吼聲:
「族長,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20、
族長沉默,一雙渾濁的老眼死死盯著江媽。
我突然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江媽一尸兩命,含怨而死。
一旦成煞,必然會暴起殺👤。
只有殺夠足夠多的人,這口怨氣才能減弱。
怨氣越弱,她的力量就會越小。
老東西心眼還挺多。
「爸!」
「媽,你放開我爸!」
關鍵時刻,江月嬋舉著根不知道哪里撿來的棍子撲進圈子里,一棍將江媽砸到一邊。
對于江月嬋的出現,江爸又驚又喜。
「小嬋,你沒死!」
這份欣喜,很快又變成了驚恐。
「小心!」
江月嬋醫學生的腦子,不能理解她媽變成了煞。
她只覺得自己媽媽沒死,估計是中了類似狂犬病毒一樣的毒,這才到處咬人。
所以她剛才只是推開她媽,并沒有下狠手。
江媽連停頓都沒有,滾到一邊翻個身后,立刻高高躍起朝江月嬋撲來。
江爸一把推開江月嬋,自己卻一頭撞進江媽懷中。
「啊!」
他的肩上被江媽撕下一大塊血淋淋的肉。
此時我已經解決掉那些蛇,立刻把棍子一丟沖向江媽。
「孽障敢爾!」
21、
江月嬋爸爸被咬以后,一股黑氣瞬間爬上他的臉。
他全身開始不停抽搐,原本漆黑的眼瞳逐漸轉換成灰色。
江月嬋大為吃驚:
「好霸道的毒!這是什麼毒!」
宋菲菲翻了個白眼。
「尸毒!」
「讓開!」
江月嬋又急又氣;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你在拿什麼?我爸這是中毒了,你還有心情抓一把大米?」
「這荒山野嶺的,也沒鍋給你煮飯啊!」
「你干嘛把大米按在我爸傷口上?」
「你瘋了嗎!你不會以為自己是林正英吧?」
「快帶我爸去」
「咦?」
江爸剛中毒,正是最佳拔毒時間。
宋菲菲的糯米又非同一般。
這些糯米長在泰山之巔,吸收了每日清晨第一抹紫氣。
又在端午至陽之日采下,曬足九九八十一天。
幾乎是糯米剛按上去,江爸胳膊上就如同放鞭炮一樣不停炸著電光。
伴隨這一陣噼里啪啦聲,有股焦臭味逐漸彌漫在空中。
原本潔白的糯米瞬間變成了焦黑色。
宋菲菲松開手,糯米掉落在地。
只見之前灰黑色還散發著惡臭的傷口,已經恢復成健康的鮮紅色。
江爸的臉也恢復了血色。
宋菲菲似笑非笑瞥一眼江月嬋;
「快帶你爸去什麼?」
江月嬋咽了下口水,眼神中都是對宋菲菲的敬畏。
「帶我爸感謝宋大師的救命之恩。」
江媽被我揮著桃木劍一頓砍,惶惶如喪家之犬。
她慌不擇路,朝老族長所在的方向沒命狂奔,眨眼間就撲倒了老族長。
我對這個草菅人命的族長沒什麼好感,抱著手在一邊看戲。
江月嬋顯然對族長也有怨氣,看著族長被江媽撲倒,江媽的口水滴滴答答落了族長一臉。
直到族長支撐不住,眼看就要被江媽咬中脖子,她才側頭對我說:
「靈珠,你們要找的江泰和,就是族長的爺爺。」
我立刻舉著桃木劍撲過去。
「嘴下留人!」
22、
這一次送葬,死傷十幾個村民,還都是壯勞力。
有三個被毒蛇咬死,兩個被江媽咬死。
因為慌亂中摔傷扭傷的,更是有七八個。
族長一夜之間好像蒼老好幾歲,呆呆地坐在地上看我指揮人燒掉尸💀。
村里沒人說話,大家都默默地忙碌著。
江月嬋垂著頭,臉上還有淚痕未干;
「也就是說,我媽真的死了?」
「不是都說人死了有靈魂嗎?我能不能見一見我媽的靈魂?」
我嘆了口氣,拉起宋菲菲的衣袖給她擦了擦眼淚。
「你媽媽已經成了煞。」
「煞如同僵尸,無魂無魄,為三界所厭棄,天地不容,永世不入輪回。」
「一旦被殺,便徹底地消亡在這個世界上。」
宋菲菲翻了個白眼。
「有必要說這麼詳細嗎?」
江月嬋眼淚噼里啪啦往下掉,哭得直抽抽。
怪讓人尷尬的。
我摸了摸鼻子,刻意地轉移話題。
「族長,江泰和是你爺爺?」
「那你知道江菱歌嗎?」
族長怔了一下,眼神有些茫然,記憶仿佛被拉回到幾十年之前。
「菱歌?」
「菱姐兒?」
23、
族長小時候是爺爺帶大的。
他爺爺上頭有兩個姐姐,大姐和江月嬋一樣,被迫活埋。
二姐江菱歌和他是雙生子,因為大姐和母親的死,受到驚嚇一病不起,沒多久也跟著去了。
族長爺爺最后幾年已經不太認得人,嘴里每天念叨最多的幾個字,就是「菱姐兒」。
總算是找到人了!
我十分高興,忙拉住族長高聲問道:
「江菱歌說,你們江家有個聚寶盆。」
族長臉色大變,一把捂住我的嘴。
他拖著我走到祠堂角落,嘴唇緊抿,神情十分嚴肅:
「這是我族不傳之秘,你是聽誰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