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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手提包砸在了桌子上,桌上的東西四處橫飛。
“他一個人在零下18度的冷庫裡喊着爸爸,你在幹嘛?你還這裡在給這個小賤人削蘋果!”
“楊安哲,你還算是個人嗎?”
“把我趕出家門?我要和你離婚!我要把你們都送進監獄!”
我歇斯底裡地吼着,将心中的痛苦全都吼了出來。
李依穎抱住李憐憐一臉害怕地躲在楊安哲身後,仿佛在看一個瘋子。
而在楊安哲沒有注意到的刹那,她又露出了一抹冷笑。
我尖叫着扯掉了李憐憐額頭上的紗布,那裡隻有一道淺淺的紅痕。
就為了這道小小的傷口,楊安哲親手害死了我的兒子。
我抓起掉落在地上的水果刀就往他身上撲:
“楊安哲,該死的是你!”
“夠了!”
楊安哲一把奪過我手中的水果刀。
“死了又怎麼樣!這個小畜生好的不學,就知道跟你學怎麼害人!”
“現在還藏起來裝死是吧?他活着,我也要打死他!”
門鈴驟然響起,打開門,一張拘捕令出現在了楊安哲的面前。
“楊安哲先生,你涉嫌故意傷害緻使受害者楊小飛死亡,現在我們依法将你逮捕!”
凄厲的警笛聲劃破了小區的甯靜。
看到警察的那一刻,楊安哲徹底懵了。
而李依穎的臉上則浮現出一縷稍縱即逝的慌亂。
楊安哲緊緊地握住拳頭,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
“江素月,你到底想要幹嘛?這種玩笑是可以随便開的嗎!”
“還不快點跟警察同志解釋清楚!”
知道此時此刻,他仍不肯相信我的話,仍不願相信兒子已經死了。
“警察同志,這都是誤會,我就是和我兒子開個玩笑。”
“他太調皮了,我隻是懲罰一下他,怎麼會害死他呢?”
楊安哲喋喋不休地辯解着,漸漸地,他的臉色變得蒼白。
或許,他已經意識到,兒子出事了。
或許,他已經意識到,兒子出事了。
李依穎抱着李憐憐縮在沙發角落,将她們的臉藏在陰影中,看不見她們的表情。
楊哲安的神情越來越激動,似乎随時想要向我撲過來。
就在他再一次向我逼近時,警察同志攔住了他
警察同志打斷了楊哲安的的怒吼,将他摁在桌子,戴上了手铐。
“楊先生,您的兒子在一個小時前,在送往醫院的救護車上去世了。”
“我們接到報警後,已經第一時間感到現場查驗了您兒子的屍體。”
“他是被你活活凍死的!”
警察同志平靜的話語中包含着難以掩飾的憤怒。
虎毒不食子,楊哲安的殘忍讓見慣了窮兇極惡歹徒的他們也感到難以置信。
楊安哲被壓在桌子上,手铐摩擦着茶幾邊緣,發出刺耳的聲音。
他本來還在拼命掙紮,直到聽到了警察的話。
他突然僵在了原地,像是一卷被按下了暫停鍵的錄像帶。
他的瞳孔在燈光下劇烈地收縮:
“不可能不可能”
他的聲音仿佛卡在了喉嚨底下,顫抖得讓人難以聽清。
警察同志按住他的手也不由地頓了頓。
我在一旁冷眼看着他,我認得這副表情。
那是飛飛四歲時,那是李依穎母女還沒有出現的時候。
那一次飛飛深夜發起了高燒,燒得失去了意識。
楊哲安在急診室門口急得坐立不安,好像天塌了下來。
他攥着醫院的病危通知書,一拳一拳地砸着手術室外的牆壁。
盡管手上鮮血直流,他卻渾然不覺,隻是不停地自責自己沒有照顧好飛飛。
那時候的他,臉上也是這副神情。
不同的是,這一次,是他親手将兒子送進了死亡的深淵。
“這是我今天從滑雪場掉出來的冷庫監控錄像。”
我默默地擦去了嘴邊的血迹,将拷有視頻的硬盤放在了茶幾上。
當我趕到現場,看到奄奄一息的兒子時,
我強忍住心中的痛苦,第一時間拿到了冷庫的監控錄像。
更新时间:2025-07-09 1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