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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英花不在家。
這個點老魏魏國華在公園溜達,家裡沒人。
夏卉靜悄悄開了門,拿到了筱雨說的那個舊鐵盒。
上頭挂着個小鎖。
巧了,來這以前她是機械專業的,會開鎖。
在屋裡翻到鉗子、發夾和回形針,凹凹扭扭弄了個小工具出來。
咔哒,鎖就開了。
鐵盒裡除了魏司南寄回來的火車票,還有一本賬本。
她抹了把手心的汗,翻開——裡面記着家裡每月收到的津貼。
魏司南結婚後,這筆錢從三四十漸漲到五六十,四年來足有兩千來塊。
但老兩口和魏志北的吃喝用度也都從上頭出,兩千來塊分文不剩!
魏國華有退休金,魏志北有工資,合着他們把自己的錢都攢着,光花魏司南的津貼?
夏卉越看越氣,差點把鐵盒錘扁。
聽到樓下隐隐傳來徐英花母子的說話聲,她才壓住火氣拿上賬本火車票沖下樓。
有賬本在,花光了也要給她吐出來!
徐英花正數落魏志北,“這麼點兒小事都辦不好!晚上去把孩子接過來。”
“你哥這麼年輕就升了營長,廠裡人都誇他有出息呢!你工作那事也不用擔心,小周說有門路。”
“你嫂子啥用沒有盡拖後腿,早說過要娶個般配的你哥還不信!照片給你哥寄了嗎,周家那閨女說是文工團的”
“嫂子。”
魏志北目光閃了閃,有點心虛。
徐英花停住話頭,沒看到三個孩子,皺起了眉頭。
“孩子呢?把城城朝朝送來放我這兒,你不用管了!”
徐英花教訓夏卉慣了,開口就是命令。
夏卉緊着拳頭迫使自己沉住氣,孤身來要賬,不能硬幹得借力。
“我的孩子我不用管?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給魏志北又生了兩弟弟,你才是媽呢!”
“你、你怎麼跟長輩說話!什麼話都往外出!不害臊你!”
夏卉才喊了嗓子,很快一樓二樓都有了動靜,立馬再接再厲。
“您一把年紀都不害臊,我害什麼臊。”
看着人多起來,她趁機把賬本亮了亮,最好再鬧大些,把面粉廠領導引來。
徐英花一眼看出是賬本,亂撲上來就搶。
“你動我東西了?”
“你動我東西了?”
“誰讓你動的!志北!快按住她!”
夏卉緊緊護着賬本,還不忘趁亂踢了徐英花兩腳解氣。
魏志北看着樓裡的鄰居都下來了,臉脖子紅成熟蝦一樣,哪裡敢上。
“媽!回家說,嫂子你先把東西給媽”
夏卉怎麼可能聽他的,把賬本打開來展示。
“我和魏司南結婚四年,他的津貼你媽月月拿幹淨,孩子們吃都吃不飽!我還奇怪錢哪兒去了,合着一份津貼養全家。”
“跟孩子搶吃的,你們真好意思張嘴!”
“随軍火車票藏起來做什麼?怕我們走了占不到津貼了?”
面粉廠的人都聽過魏家那點事,夏卉和三個孩子的确可憐,但關起門來是别家的事,外人不好插手。
今天不一樣,事情嚷出來就能評理,一樓張家兩口子就不怕徐英花。
“志北,領面粉廠的工資還占你哥的津貼呢?”
“徐英花,老魏不是有退休金嗎?你這也太過了吧。”
吳家嬸看見中午還乖巧禮貌的夏卉被逼得都發瘋了,也出來幫腔。
“那三胞胎也瘦得很,豆芽菜一樣”
魏志北臉上挂不住,怨起他媽來,“媽——我早說回家說,您非要”
“我怎麼啦!你哥的錢我怎麼就不能管了?年輕人不會過日子花錢大手大腳的,我能不管嗎?”
“我操心這個家,為了誰啊?”
“随軍我就不同意!奔波折騰孩子,做人不能隻顧自己快活!城城朝朝是老魏家孫子,她不心疼,我心疼!”
徐英花鼻涕眼淚一抹演上了,絕口不提她拿了津貼,光說為了老魏家她有多辛苦。
夏卉壓着怒火,拍着賬本冷笑。
“你心疼?每月給我家米面的定量連魏志北的三分之二都不到,你是真‘心疼’孫子啊!”
“這麼心疼,就把津貼拿出來,讓他們也吃幾頓飽飯穿幾身新衣!”
不是愛說自己心疼孫子?
不還錢光吆喝算什麼心疼。
“嫂子,别說了!”
魏志北臊得恨不能鑽地裡去,“等我發了工資,你随時來家裡拿,别把媽再氣出個病來!”
“魏志北,你還頂你爸的工作天天在廠裡看秤呢,數也不識?好好看看這上頭記了多少,你的工資又是多少?”
夏卉橫他一眼,二十幾塊錢就抵了,做什麼美夢。
老大媳婦軟硬不吃隻認錢,徐英花氣急,照着夏卉的臉掄起巴掌。
“看看啊,都看看,誰家這樣頂撞長輩,我今天非得替你爸媽好好管教女兒!”

更新时间:2025-07-16 09: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