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妄不相信。
猛地攥住我的手腕,聲音發緊。
「所以你從來沒有喜歡過我?是嗎?」
我的視線不受控地停留在江妄臉上。
是喜歡過的。
第一次跟著繼父見到江妄的時候。
他穿得像個小王子,眾星捧月地站在莊園門口。
是的,莊園。
在寸土寸金的京市,江家有屬于自己的莊園。
後來,在繼父的試探下。
我和江妄有了接觸。
給他送飯,和他坐同一輛車上下學。
江妄長得好看,又有錢。
朝夕相處下。
我很難不心動。
畢竟那時我正年少。
也做過灰姑娘與王子的美夢。
可我也清楚地知道……
那只是童話故事。
我們不可能。
「沒有。」
思緒回籠,我抬眼對上江妄受傷的眸子。
「我為你提供情緒價值,你支付我酬勞。」
「從始至終,這都只是一場互利互惠的交易。」
12
原以為話說得這般絕情。
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江妄了。
沒想到第二天,他又來了。
這一次,他什麼也沒說。
站在門口盯著我盯了半個多小時。
「你到底想干什麼?」
「你現在就這麼自甘墮落了嗎?」
我被氣笑了。
「我自己當老闆,瀟灑自由,輕松月入過萬,每天能看到陽光開朗的年輕弟弟們,聽著他們夾著嗓子甜甜地喊姐姐。」
「這樣的神仙日子,你管我這叫墮落?」
江妄抿唇,「我記得你上學的時候成績很好。」
「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推薦你進公司,給你一個前途無量的崗位。」
「然后呢?」我問他。
「然后我承了你的恩,對你感恩戴德,這一輩子都舔著你?」
江妄急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幫你……」
我打斷他的話。
「謝謝,但不需要。」
「江妄,其實你的潔癖沒有那麼嚴重,對吧?你會把東西丟給我一次,還能次次丟給我,讓我帶走嗎?」
「其實你猜到了,但你不愿意細想,或者說你覺得自己在幫我。」
「可你沒想過那句『臟』對一個女生造成的傷害,沒想過我因此受盡嘲諷,也沒想過這些被你的那些兄弟傳到學校里……」
「從始至終,你帶給我的都不是幫助,是施舍。
「當然,我沒有譴責你的意思,畢竟這些施舍也是我討要來的,也多虧了你的施舍讓我從泥潭里一點點爬出來,成了一個自由人。」
「我很感謝你,真的,但我也很平凡。我想過的就是這樣,守著一間超市,普普通通的生活。」
13
江妄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但我清楚,他并非多麼愛我。
他只是不甘心。
就像失去心愛的玩具。
失落一陣子就好了。
消息提示音拉回了我的注意。
那些弟弟們訂了水,并熱情地邀請我觀看他們的籃球賽。
讀書時我忙著兼職賺錢。
從來沒看過籃球賽。
現在似乎流行把自己重新再養一遍。
我就答應了。
就在我拖著小推車把水往學校運時。
突然一個包沖我砸了過來。
盛夏夏抱著手臂,趾高氣揚地看著我。
「姜萊,你賤不賤?就這麼喜歡給人當小三嗎?」
我捂著腦袋,看了一眼那個包。
和當初在包廂我想被砸的那個包不一樣。
這個包是新款。
比那天的經典款更值錢。
「盛小姐,腿長在江妄身上,你該找的是他,不是我。」
說曹操曹操到。
江妄冷著臉拉住盛夏夏。
「你到這耍什麼大小姐脾氣?」
盛夏夏難以置信地指著自己。
「我耍脾氣?我要是再不來,綠帽子都戴天上去了!」
江妄從來沒對盛夏夏發過火。
此時徹底沉下了臉。
「你的追求者搞定了?你國外的那些好兄弟,知道我們在一起了嗎?」
盛夏夏臉白了白,咬唇硬撐著道:
「你也說了那些就是我的兄弟,你能不能不無理取鬧啊?」
「難道就因為你的潔癖,我不能跟任何其他異性接觸了嗎?」
她越說越覺得自己占理。
「江妄,我盛夏夏才不是你養的金絲雀!」
「我想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
說完,她扭頭直接走了。
甚至還把充當背景板的林南棋拽走了。
江妄站在原地,死死地瞪著她們。
瞧著還怪可憐的。
我想了想,把包撿了起來。
「這個就當方才砸我的醫藥費了。」
或許是看在錢的份上。
走之前,我不忍心地開導江妄。
「你喜歡盛夏夏,是因為她和你很像。但如果你們兩個在一起,只會是矛對矛,總有一方會受傷。」
14
沒過多久。
我刷到了林南棋的微博。
他和盛夏夏在一起了。
好抓馬,這是什麼玩法?
又過了一段時間。
我才知道,原來盛夏夏是想用林南棋讓江妄吃醋。
但好像玩脫了。
好到能穿一條褲子的兩兄弟因此鬧翻。
吃完瓜沒多久。
江妄再次出現在我面前。
他變得有些疲憊。
少了幾分矜貴,瞧著也沒那麼高高在上了。
見到我,毫無征兆地紅了眼。
「姜萊,我和盛夏夏不合適,我和她分手了。」
這我已經知道了。
分手了,來找我做什麼?
我雙手抱胸,「江大少千里迢迢過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江妄怔住,眼底滿是痛苦與茫然。
他慢慢靠近我,帶著顫音,近乎哀求地道:
「你說得對, 我應該找一個與我互補的對象。」
「我什麼都沒有了,姜萊,我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