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桑桑,我以后再也不會自作主張了。」

這段時間總是沒做什麼事就像失去了渾身的力氣。

我有些厭煩地開口:

「可我們沒有以后。」

「你從來都不信我。」

「你只信陸茵。」

「你和陸茵互相熟悉信任,沒必要再來我面前作戲。」

「從一開始,我們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甚至我守在外婆墓碑前時,陸茵還不斷發來你們旅游的照片。」

「謝倦,那是在外婆的墓前啊,我真的不想知道你們去了哪里吃了什麼你又給陸茵買了什麼東西。」

謝倦猛地臉色慘白,紅了眼。

「……我不知道陸茵和你發消息。」

「你是不知道,可所有的事都是因為你發生的。」

「謝倦,我真的很累了。」

「我不想再摻和到你們青梅竹馬的關系里。」

「我現在唯一希望的,只是你和陸茵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不要打擾我的生活。」

謝倦的身形僵住了。

他沉默下來,開口時,聲音帶了些哽咽:

「你別恨我好不好……」

恨這個字包含了太多。

恨一個人是很累的。

單單要活下去,就已經要耗盡我的精力了。

我搖了搖頭,「我不想去恨誰。」

「你也不配我去恨。」

「謝倦,以后就別再見面了。」

21

那天下了很大一場雨,走前,謝倦低聲道。

「我不會再出現了。」

「但是,你得答應我去醫院。」

我點了點頭。

謝倦走后,這個出租屋又恢復了原本的安靜。

沒多久,手機忽然震動了一聲。

支付寶,收到了一大筆自愿贈與的轉賬。

我看了兩秒,最終還是原封不動地轉了回去。

22

後來,我去了醫院,蘇諾陪我去的。

她安慰我:

「不要太過憂心,好好吃藥不要想太多,什麼都會過去的。」

「桑桑,以前是我太神經大條了,沒注意到你狀態不對,但以后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真的。」

「我保證。」

不知道是不是蘇諾的陪伴真的有作用,漸漸地,我的狀態的確逐漸好轉了一些。

謝倦再也沒有主動找來了。

但他還是在大學開學那天,托蘇諾送來了很多東西。

蘇諾拎著東西,「他那樣冤枉你,讓他補償一下也是對的,這就叫精神賠償費。

我以為謝倦也回嘉城了。

但事實上,謝倦一直都沒有離開 z 城。

他轉學到了 z 城高中復讀。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是我陪蘇諾去給他高中弟弟送東西。

他弟弟直嘆氣,說轉學來了個恐怖的復讀生,學習好不說,人又帥,風頭全被他搶完了。

蘇諾瞬間雙眼放光,「有帥哥?」

弟弟往后看,在人群里掃描了兩眼,迅速定在一個人身上,「就是那個,看到沒,可能裝了。」

蘇諾看了一眼,就愣在原地。

她手肘碰了碰我。

猝不及防地,我和謝倦就這樣隔著人群對上了視線。

很短的一個對視,上課鈴響起時,人群涌動。

謝倦瞬間就被淹沒在了那群人當中,看不到了。

23

大學時我徹底忙碌了起來。

再次回到嘉城時,已經是寒冬了。

蘇諾陪我一起回去的。

我們一起去墓地看了外婆。

我坐在墓碑前和外婆說了好多話,又翻出了照片一張張和外婆講當時的情景。

翻到手機里和外婆最后一段錄像時,我忽然愣住了。

那時是晚上,光線很暗,并不太清晰。

現在我才發現,我以為在看鏡頭的外婆,原來她的目光一直在看我。

我看著看著,忽然靠著墓碑泣不成聲。

冬天的墓碑更是冰冷。

走前,我模仿著外婆常摸我頭的動作,輕輕摸了摸墓碑。

外婆。

您長眠,我常念。

24

從墓園出來,我又去到了那條小巷。

那條小巷到了冬天,煙火氣味更濃。

我站在巷口看了好半晌,都不敢往里邁。

怕包子鋪連記憶中最后的模樣都變了。

怕那扇門后,已經住上了新一家人。

但最終我還是走了過來。

可那間包子鋪坐落在巷尾,一點變化都沒有。

門虛掩著,我輕輕推開。

在那熟悉的屋內,看到了謝倦。

剎那間,恍如隔世般的感受涌上心頭。

謝倦沒想到會看到我,他也跟著愣在原地。

包子店的溫度并不比門外暖和多少。

謝倦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指尖都冷得泛紅。

好久,他笑了一聲。

「一直沒機會告訴你,我買下了這間屋子。」

「你想念外婆了,隨時都可以回來看。」

「這里的東西,我都盡量恢復到原本的樣子了。」

「以后,它不會消失的,會一直存在。」

一把冰涼的鑰匙放在手心。

我盯了幾秒,最終還是把鑰匙放了下來。

「不用了,以后我大概都不會再回這家店了。」

謝倦看著我,猛地變了臉色。

良久,他點了點頭。

從嘴里擠出一個「好」字。

25

回嘉城的這幾天,我遇到了高中同學。

她看著我,忽然和我道了一聲對不起。

原來,昨天,有人舉辦了一場同學聚會。

當年的事,沒有證據,我以為永遠都深埋在心底。

可沒想到,就是在這場聚會結束前,由一個和陸茵鬧翻的、曾經很好的朋友,醉酒后不小心吐出了實情。

陸茵那耳環沒有丟在我家。

甚至都沒有丟。

她是在這事過去了大半個月后,才在她那遺忘的外套里發現那對小小的耳環。

更新时间:2025-07-16 11: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