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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一年後,塵埃落定。
“陛下,這是今日的奏章。”
青竹,現在應該稱她為青尚書了。
将一摞奏章放在龍案上。
我随手翻開最上面那本,是請求嚴懲前喬丞相餘黨的聯名上書。
我朱筆一揮,墨迹如血,“準,流放三千裡,遇赦不赦。”
殿外傳來整齊的腳步聲,謝驚瀾一身玄甲踏入大殿,腰間配着那把南疆彎刀。
朝臣們紛紛低頭。
“北境叛亂已平。”
他單膝跪地,卻擡頭直視我的眼睛,“斬首三百,餘者歸降。”
我微微颔首。
自半年前我以“皇嗣早夭”為由攝政以來,這樣的叛亂已經鎮壓了七起。
朝臣們既畏懼我的蠱術,又輕視我的女子身份。
這種矛盾讓他們既不敢反抗,又不甘心臣服。
"退朝。”
後殿中,母親正在煮茶。
她的雙腿經過蠱術治療已能短時行走,隻是每逢陰雨天仍會疼痛。
見我進來,她慈愛地招手:“月兒,來嘗嘗娘煮的南疆茶。”
茶香氤氲中,謝驚瀾大步走入。
母親突然僵住,茶杯“當啷”一聲落地。
“你你是謝将軍的兒子?”
她顫抖着指向謝驚瀾腰間的玉佩。
謝驚瀾怔住,随即單膝跪地:“夫人認得家父?”
母親淚如雨下,“這枚玉佩…是我親手系在你父親脖子上的。”
“那夜王城被破,他帶着三百死士斷後”
我震驚地看着謝驚瀾。
他緩緩扯開衣領,露出背後火焰形胎記。
這是南疆王族的胎記。
這是南疆王族的胎記。
母親發出一聲嗚咽,踉跄着上前抱住他。
原來,那夜他帶着殘部殺出重圍,卻被周朝軍隊追殺至北邙山。
為保護族人,他落草為寇,直到遇見我。
我聲音發緊,“你早就知道我是”
“南疆最後一位聖女。”
他擡頭,眼中似有星河璀璨,“我找了你十二年。”
我的生辰那日,謝驚瀾在禦花園擺下萬蠱陣。
數百隻珍稀蠱蟲排列成南疆文字:“以蠱為媒,以血為誓”。
他身着南疆婚服,手持青銅蠱符,在萬蠱朝拜中向我求婚。
“臣這一生,殺過人,放過火,背過誓。”
他聲音低沉,目光灼灼。
“唯一不曾辜負的,就是對您的忠誠與愛慕。”
我接過蠱符,任由本命蠱與他血脈共鳴。
母親在一旁喜極而泣,而朝臣們跪了滿地,再不敢有半分輕視。
登基大典定在冬至。
那日大雪紛飛,我身着龍袍走上祭壇,謝驚瀾親手為我戴上皇冠。
“陛下萬歲!”
山呼海嘯般的朝拜聲中,他附在我耳邊輕聲道:“南疆三百遺民,終于等到他們的女王。”
我望向遠方。
皇陵中新立了幾座墓碑。
暴斃的太子,被杖殺的喬攬星,還有在中風痛苦中死去的父親。
史官們已經按照我的意思,将他們的罪行一一記錄在冊。
而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我當衆牽起謝驚瀾的手,“陪朕去看看這江山。”
從飼蠱女到開國女帝,從複仇者到統治者。
這一路鮮血淋漓,但我終究,赢了。

更新时间:2025-07-16 1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