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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頭。

宋詞指一下二十多名的位置。

我看一眼,宋詞第 25 名。

跟我只差了 15 分。

高二的時候宋詞還是班里中等的位置。

我展開了笑,輕輕拍了拍宋詞的頭。

宋詞蹭了蹭我的手。

然后突然抬起手,一手伸出拇指,彎曲兩下。

這是【謝謝】的意思。

我意外地看著他。

宋詞又伸出食指,指向自己。然后雙手同時伸出大拇指向上,然后晃動幾下雙手 。

這是【我厲害嗎】的意思。

我愣怔地看著他。

宋詞以為自己比畫錯了,拿出手機要重新校對一下。

我抓住他的手,在草稿紙上寫:【你為什麼學這個?】

宋詞笑了笑:「你跟我說話總不能一直帶個本子吧,等我學會了手語,以后我們就可以流暢地交流了。」

周寒都是在我失語三年后才開始學習手語的。

我扯了扯嘴角,笑容有些苦澀——你先好好學習。

「學,當然好好學,我要跟周周上一個大學。」

說著,宋詞把試卷拿出來,低頭開始學。

我勾起唇角,忍不住摸了摸宋詞的頭。

34

我以為自己都已經都忘了韓書媛長什麼樣子了,直到我親眼見到,我發現我還是能一眼認出來。

韓書媛穿著黑色大衣,大波浪,紅唇,遠遠走來像是個明星。

跟周寒臥室里那個照片簡直截然不同。

此刻顯著他們的結婚照都透露著些許寒酸。

我愣在原地,感覺身體很重。

宋詞停下來看我:「怎麼了?」

腳跟灌了鉛一樣,我想佯裝什麼也沒看見自然地走過去都做不到。

我眼睜睜地看著女人越走越近,然后從我們身邊走過去。

看都沒看我一眼。

她當然認不出來我,她走那年我才五歲。

女人拐進拐角間,一位媽媽正領著自己的女兒從拐角出來。

女孩兒大概正在跟她分享幼兒園的趣事,媽媽認真地聽著,嘴角帶著笑。

這種相處方式我連幻想都不知道從哪兒著手。

宋詞盯了我許久,我都不知道自己的神情是什麼樣子的,只是轉過眸子看見宋詞心疼地看著我。

我剛才的表情應該是不大好的。

「她……是你媽媽嗎?」

米蘿蘿應該跟她講過我媽媽的事,我點了點頭。

我長得很像韓書媛的,就連周寒都說我跟韓書媛年輕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那兒是你家的方向,她是去你家了?」

我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我確實不應該在這兒遇見韓書媛的,韓書媛的家在市里,她來這兒只會去找周寒。

她找周寒干什麼呢?

兩個人已經十三年沒聯系了。

35

一路上強烈的預感充斥的心頭。

我緊緊攥著書包帶,連宋詞都感受到了我的不安。

他擋住了我的路,有些擔心:「你到底怎麼了?你的臉色怎麼這麼白?周周,你有事跟我說啊。」

我搖了搖頭,緊緊咬著嘴唇。

宋詞問不出來什麼,只能擔心地看著我。

到了小區樓下,宋詞還是不放心:「你有事一定要跟我說,周周,我隨時看著手機,你想說的時候我都在。

「周周,不要把難過的事藏在心里,跟我分享一下,給我一個幫你的機會。

「好嗎?」

……

36

家里亂得像是剛剛爭吵完,滿地砸碎的玻璃,和撕碎的紙張。

我撿起來,是段修竹的成績單,還有韓書媛的照片。

我心里隱隱有了猜測,應該是周寒偷偷跟蹤韓書媛被她發現了。

我看著站在陽臺上抽煙的周寒,地上還有他抽完的煙頭。

我還沒說出聲,周寒先開口了:「考第一很難嗎?」

我一愣。

周寒吸了一口煙:「為什麼永遠都要比段修竹差一頭兒,我拼命供你讀書,你怎麼就是這麼不爭氣?」

周寒將我的日記本摔在地上,目光冷冽:「因為他才不好好學習的嗎?」

我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

周寒黝黑的眸子洶涌著怒意:「你知不知道剛才你媽來過。

「她本來都愿意見你了,但一聽說你是個啞巴轉頭就走了,你怎麼能這麼糟糕?

「你有什麼說不出來話的?醫生都說你是正常人了,你有什麼說不出來話的?!」

「啊!」我抱著頭,玻璃杯砸在我身后的門上,四分五裂。

他抓著我的胳膊,指甲要扣進我的肉里一般:「你現在給你媽打電話,說你會說話,你是她的女兒,她不可能不要你,周周!把你媽帶回來好嗎?」

我掙扎開他的手,想跑進臥室。

周寒抓著我的腿將我拖了回去,我抄起旁邊的椅子朝他砸去。

我的力氣不大,但這是反抗。

周寒愣怔地看著我。

良久,他歪了歪頭:「你在反抗?」

我往后挪,目光卻依舊不示弱。

仿佛在說,你有本事就打死我。

周寒憤怒地將我提了起來,額頭上的青筋暴起:「為什麼?!為什麼我對你們這麼好?你們都這麼對我!?」

我早就懷疑周寒患有精神病了。

直到今天我在撕碎的成績單中看到了周寒的確診單。

極度的恐懼與憤怒驅使下,我不假思索地一口狠狠咬在周寒的手上。

牙齒深深嵌入他的皮肉,聽著他「嗷」的一聲慘叫,為了讓我松口,他將我摔在墻上。

剎那間,我感覺五臟六腑都仿佛移位了,胸口一陣翻江倒海,喉嚨涌上一股腥味,似乎下一秒就要吐出一口血來。

更新时间:2025-07-16 14: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