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這麼大的人了還哭哭哭,不知羞。」
「三叔,這是誰啊?長得可真好看啊?」
「我知道我知道,這不就是小滿說的,要給三叔做后娘的女人嗎?我娘可說了,惦記別人男人的女人,都是賤貨。」
「對,我娘也說了,只有不要臉,下賤的女人才會惦記別人的男人,想著上門去當后娘。」
大哥二哥家的幾個孩子,在鄉下野慣了,說起話來也葷素不忌。黃淑琴本要哭不哭的表情,在這幾句話的攻勢下,立馬真哭了出來。
「三井哥,我長這麼大,都沒被人罵過,今日被幾個孩子這樣罵,我不活了。」
大哥家的孩子不依不饒:「上趕著做后娘,在我們村里,人見人罵,也就你們大城市不講究。」
黃淑琴一溜煙跑了出去,陳三井跺腳瞪了幾個孩子一眼,嘆口氣追出去。
我把前幾日給小滿買的糖果拿出來,幾個孩子一人獎勵兩個。
人小鬼大的孩子機靈著呢:「三嬸,你放心,她再上門,我們還罵她。」
再做飯我半分為難也沒了,反正陳三井工資快發了, 多添幾雙筷子的事,能這麼爽的罵黃淑琴和陳三井,我心底舒暢得很。
10
陳三井每日回家都板著一張臉,除了婆婆外,無人在意。
大嫂二嫂更是在我的授意下,多次和大哥二哥提起上班賺錢的好處。
能多賺一份錢,對一個家庭來說,好處真的太多了。
所以大哥二哥自然而然提起了給我們三個人安排工作的事。
陳三井垂眸不知道在沉思什麼,久久沒有應答。
我直接伸手:「家中快沒錢買米了,你那還有沒有錢?」
陳三井氣得猛地站起來:「我月前才給過你錢,怎麼這麼快就沒了?」
「反正我也沒給人家大小伙子買桃酥吃,我也不知道怎麼錢花那麼快。」
壯壯立馬湊到陳三井跟前:「爹,你又買桃酥了嗎?你下次給那個漂亮姐姐買桃酥的時候,能不能給我和妹妹也買一份?我從未吃過那麼好吃的糕點。」
眾人目光都投射到陳三井臉上,他閉了閉眼:「行了行了,不就是安排工作嗎?明天我就去安排,我說李穗穗,你能不能讓我喘口氣,從你來這里,我每天比打仗還累。」
我利落把雞蛋羹平等劃分到幾個孩子的碗里:「那肯定咯,出海的時候有人家小護士跟你情投意合,如今天天對著我這黃臉婆,可不累了嗎?」
陳三井氣得飯也不吃了,轉身走了出去。
我眼皮都沒抬,招呼眾人該吃吃該喝喝。
「大嫂二嫂多吃點,早點休息,等去工廠,以最好的面貌,給同事們一個好印象。」
一想到要去上班,大哥二哥兩家人都喜氣洋洋,婆婆也被帶的笑了起來。
第二天,消失了一夜的陳三井果真把我們帶去了服裝廠。
大嫂和二嫂負責裁布,我負責疊衣服和被子,在鄉下做慣了農活的我們,做起這輕省的活計很快就上了手。
每日早起做飯給孩子們吃,吃完就去工廠,下工就去接孩子,再一起去買菜做飯,我和兩個孩子臉上都紅潤了不少。
大哥二哥住所定下來后,也都搬了出去。
臨走前,二嫂悄悄把我拉扯到一邊:「有句話我憋在心里很久了,弟妹別嫌我粗俗。這男人啊,也就那麼回事,我知道你心里膈應,但你要真想借三弟的勢,為兩個孩子鋪路,你就不能這樣僵持著。
「這男人,得靠哄,你們本就是夫妻,你把他精力都榨干了,還怕他出去找小狐貍精?再說,結婚證一天批不下來,他一天也不敢跟外頭的有首尾。
「你笨心眼想想,他在海上漂了八九年,看豬八戒都像貂蟬,你···」
雖說話糙理不糙,但二嫂這話也太糙了。
11
婆婆住不慣家屬院,說這邊文化人多,怕自己農村老太太鬧笑話,給陳三井丟人,也跟著大哥一起搬了出去。
我每日做飯、帶孩子、跟著孩子讀書識字、做工的時候,二嫂臨走前說的話都會在我耳邊回響。
我到底想要什麼?
陳三井是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就算沒有黃淑琴還會有綠淑琴、紅淑琴,如果我不能拉攏他的心,那早晚我和兩個孩子都會面臨前世的場景。
但讓我跟一個變了心的男人求歡,我心底那道坎怎麼都過不去。
黃淑琴自從被幾個孩子擠兌后,再也不往家里鉆了,但我聽四合院的幾個大姐說,黃淑琴她爸爸根本就沒有給她相看鄉下人家,反而是有一個大老闆看上了她。
大姐嗑著瓜子:「穗穗,要不說你運氣好呢?你要不來,說不定黃淑琴已經嫁進來了,如今有了大老闆這個選項,只要黃淑琴腦子沒問題,人家也不會再跟你搶男人了。」
可偏偏黃淑琴腦子就是有問題。
她竟然大咧咧跑去找那個大老闆,說什麼她已經是陳三井的人, 大老闆要是不在乎,那結婚也行。
大老闆脾氣最是暴躁,當場就罵了出來:「她奶奶的,老子又不是龜孫,是她爹求我照顧她,我看在她爹在海上救過我一命的份上才求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