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嘆口氣,伸手摸向桌凳,下一秒愣在原地。
我干凈的桌凳里,除了早上帶來的面包,還有一張紙條。
我將它拿出來,放在桌子上看。
一張隨手撕掉的紙上龍飛鳳舞的寫著。
【不就是想談帥哥嗎?你斜后排的那個不比他帥?】
我轉過頭,去看斜后排的位置,許懿也沒有去食堂,他慢條斯理的掏出餐盒,然后打開。
不得不承認的是,確實比于斯年帥。
讓人看到就一直忍不住看下去,仿佛在欣賞一幅畫。
緊接著我就看到許懿眉頭皺起,將餐盒里的胡蘿卜、西蘭花、雞蛋白、雞蛋黃、土豆絲、和肉都挑了出來。
我一臉無語,這人挑食挑的有點太過了吧?合著就只吃米飯。
我回過頭,靜靜的盯著手心里的紙條看了又看。
好丑的字。
我不知道是誰寫的,隨手又塞進了抽屜,正在將肉醬挑出去的許懿手微微頓住,眼底滑過一抹欣喜,又若無其事的繼續夾菜。
我并不打算去追許懿,我又不是見一個愛一個,哪有這麼快喜歡上別人?
但放學時外面突然狂風大作,天被烏云壓的黑沉沉的,我的卷子透過窗戶被風吹起,整個教室的燈忽明忽暗。
所有人都在驚呼尖叫,極端的天氣似乎是我們沉悶的學生時期唯一的變故。
我抬手去抓卷子,它卻直直的撲到了后排許懿的臉上。
我快步追上去,尷尬把卷子從他臉上拿下的瞬間,看到了一雙亮晶晶的眸子。
「寧薇然,你……」
窗外轟隆的悶雷和周圍同學的尖叫吵鬧聲中,我好像心頭也被重錘了一下。
我來不及聽他要說什麼,立馬道歉,強行掩飾心里的慌亂然后轉身就走。
真香警告,帥的就是會讓我心動。
坐回座位,將卷子放進抽屜,我卻突然摸到了兩張紙條。
我掏出來,除了昨天那張,今天又多了一張。
【你去問他,需不需要幫忙補習,然后拉近距離一舉把他拿下!沖鴨!】
后面還畫了一個憤怒小人表情。
好丑。
3
我深吸一口氣。
我會對我的每一次心動負責,拿著那張紙條,二話不說轉過身。
周圍陸陸續續有人背著書包朝外走,我奮力擠到許懿面前,他正低頭畫些什麼。
「許懿。」
他的手頓住,抬頭看我,我咽了咽口水。
「你需要補習嗎?」
我局促的捏著試卷,他喉頭滾動。
「什麼?」
我重復了一遍,他沒有說話,眼睛里翻滾著我看不懂的情緒。
我也知道自己這樣問太奇怪太冒昧了。
身側響起了于斯年的嗤笑,他不知什麼時候來到跟前。
「寧薇然,你即使和差生混在一起墮落下去,我也不會喜歡你的。」
我轉過頭看他。
「我?墮落?」
誰跟他說和差生玩就會墮落,于斯年的背包一看就很重,他摔在許懿的桌子旁。
「別想用這種方式吸引我的注意。」
班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教室只剩下我們三個。
窗外風聲將我的碎發吹起,許懿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你還喜歡他?」
我眨眨眼,下意識搖頭。
在我將一顆真心捧到他面前,他卻說我嘲諷他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們不是一路人。
于斯年表情不好看,許懿點點頭,抬起手敲了敲桌子。
「那我教你,被別人罵了,就要學會反擊。」
他看著我,眉眼平淡,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痛癢的事。
「罵人不用太臟,不適合你。」
「只需要找到他的痛點。」
「跟我學,千年老二。」
幾乎在這四個字出來的瞬間,于斯年就像被點燃的爆竹。
炸了。
「許懿!家里有錢了不起?!寧薇然!成績好了不起?!你們少瞧不起人了!」
我無語的看著他,為什麼感覺于斯年不像是罵人,反倒是夸我們倆。
許懿靜靜的看著他破防,似乎覺得有意思極了。
「小老師,你打算怎麼輔導我?」
我看了看天色。
「走著說吧。」
許懿從抽屜掏出一把傘遞到我手里,又掏出一把,隨后又塞了回去。
「走吧,路上你給我講講你打算先給我補哪門。」
看樣子他要和我打一把,我指著他的抽屜。
「你不是有傘嗎?」
許懿幽怨的看了我一眼。
「那把,壞的。」
我伸出頭去看那被他扔回抽屜的傘,剛剛看著不是好好的嗎?哪里壞了?
他深吸一口氣似乎有些無語。
「你到底有沒有認真追…ẗū₌…給我補習啊。」
我一噎,對哦,我確實應該慶幸兩人撐一把傘。
我們轉身就走,于斯年卻二話不說追了上來。
「補習?你要給許懿補習?」
許懿臉色已經不好看了,他冷冷的看著上躥下跳的于斯年。
「有問題嗎?」
于斯年被他那句千年老二刺激的不輕,立馬嘲諷。
「寧薇然,你如果和這種差生混在一起,這次小周考我一定會超過你,不信咱就走著瞧!」
他將「差生」兩個字咬的很重,可許懿都是倒數第一了,壓根不在意差不差生。
于是于斯年罵了半天只是氣到了自己,又背著那巨大的書包走了,背影像一只斗志昂然的烏龜。
4
許懿沉默半晌,幽幽的開口。
「這次小周考,我會超過他。」
我瞪大眼睛。
「你吹什麼牛逼?Ţũ̂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