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看看这个。”
纪夜澜仿佛没有注意到纪阁老的神色,将手里的画纸,递给纪阁老。
李氏也伸长了脖子看过来,“这是什么?”看着画上栩栩如生的玉佩图案,纪阁老忍不住赞叹“笔触细腻,功力深厚啊。
这是谁画的?”纪夜澜的眉头挑了挑道“这是苏姑娘画的。”
“哦,想不到道观出来的,画工如此了得。”
李氏不屑的撇撇嘴角。
京城的大家闺秀,哪一个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父亲,您可认得这枚玉佩?”纪阁老狐疑的看了看儿子,又仔细端详了一阵,还是摇摇头。
“毫无印象。”
“母亲,您看看,您对这玉佩,可有印象?”李氏凑近,睁大眼睛端详了一阵子,也说没有印象。
“怎么,这是你刚接的案子不成?这是证物?”纪夜澜摇摇头,“这个,就是祖母的心魔。
要解除它,就先要找出这块玉佩!”他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向李氏,“母亲,您的消息灵通。
知道我换院子的事情,怎会不知,今日,我问询了满府下人,就为寻找这块玉佩。”
李氏神情尴尬,“今日不是管事们跟我报账的日子吗?这不是没顾上?”“母亲,簪云阁,是我做主换的,你不要为难不相关的人。
苏姑娘,只要一日未跟我解除赐婚,一日就是我的未婚妻。
让我的未婚妻住到清心苑那种地方,别人会怎么看待纪府?”清心苑,原来是纪府主子犯错,到那里清心自省的地方。
所以,刚刚听到苏漓被安排到那里居住,不知怎的,纪夜澜就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第一次觉得母亲,身为高门贵妇,怎的如此糊涂!“好啦,我晓得了。
对了,你可以去问问你大哥,他从小是在祖母膝下长大的,说不定,他会对这块玉佩有印象。”
李氏忙着给自己找补。
纪阁老眼中满是疑惑,“母亲的心魔,竟然是一块玉佩?这块玉佩,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簪云阁“不行,小姐,这粒药你必须服下。
今天一天,你就够费精神的。
不吃药,万一再做梦怎么办?”苏漓看着这药丸颇有些头疼“绿珠啊,你想办法再改良一下,这药,会让我一晚上最少起夜好几次。
我就想一觉到天亮啊。”
苏漓身着白色中衣,斜靠床头,乌发披肩,更显的小脸雪白。
“您看看您现在的脸色,”绿珠把铜镜放到她面前。
苏漓看着铜镜里面自己的脸,摸摸脸颊,好像,有那么一丝丝瘦了?“师父可说过了,你一天,勘破一个心魔就很耗元神,更何况,你今天一下勘破了两个!师父说过,勘心魔太耗费你心神。
你的身子,经过十年精心调理,才好了那么一点点。
你十八岁有一劫。
师父让我看好你,万万不可太劳心费神。
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我才要抓紧时间,彻底解决赐婚!我还要回去,见我的娘亲,寻找父亲祖父。
他们都以为,我已经十年没见过家人。
其实,对我来说,十六年,我从未见过他们。
我没有六岁之前的记忆。”
苏漓神情落寞。
绿珠最是看不得苏漓这副模样,铜镜一扔,一把搂过她,让苏漓的头靠在自己肩上。”
小姐,你千万别难过。
你看我,我没有家人,不是每天也一样快快乐乐?只要有我在,我定不会让你伤心难过!咱们要每天都开心快乐!只有开心了,才能吃下更多的好吃的!”苏漓扑哧乐了出来。
“我总是在想,师父是不是就是受不了咱俩太贪吃,才想办法让咱俩下山的?”纪夜澜只睡了两个时辰就在大门口,堵住了即将上早朝的纪云澈。
“夜澜,你这么早等在这儿,是等我吗?”纪云澈诧异道。
纪夜澜眼下发青,明显没有睡好。
“大哥昨晚回府太晚,就没打扰大哥。
我不会耽误你的时间,就问你一个问题。”
他双手将玉佩画纸,在纪云澈面前展开。
“就是想请大哥辨认一下,这块玉佩,就是祖母的心结所在。
大哥自幼长在祖母膝下,可见过这枚玉佩?”纪云澈瞳孔猛的一缩,思考片刻,重重点头。
他声音带上一丝暗哑“我的确见过这枚玉佩。”
纪夜澜眼睛猛的一亮。
“下朝后,你到府衙找我吧。”
工部衙门纪云澈端坐在椅子上,等着纪夜澜。
其实,昨夜,他也几乎是整晚未眠。
他想了很多。
但是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他要祖母活着。
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官位,更是为了祖母对自己的教养之恩。
祖母对自己,对纪府,都是恩大于天。
这样一个人,他始终无法相信,会做出什么罪大恶极之事。
就算祖母真的做过,那也一定和自己一样,有着说不出的苦衷!那么,他会配合那个妖女,尽快化解祖母心魔,留住祖母一丝生机。
然后呢?然后,那个妖女就应该消失在这个世上!不论是祖母还是自己,他都不能允许,让那白纸上的一个污点,继续扩大,直到无法挽回。
为了祖母的荣誉,为了纪家的荣光,也是为了自己的弟弟,他都要将这块绊脚石,搬走,毁掉!“大哥!”看到纪夜澜进来,纪云澈收回发散的思绪,让下人端上茶水。
“大哥,你真的见过这枚玉佩?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你不知道,昨天我费了好一顿功夫,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纪夜澜是真的高兴。
“这件事,说来话长。”
纪云澈将小时候的经过,一一道来,并没有一丝隐瞒。
因为他也意识到,隐瞒不会有一点好处,还会将麻烦无限延长。
纪夜澜越听,神色越严肃。
直觉,让他觉得,一直是恩爱夫妻的祖父祖母,或许也有不为外人道的一面。
“大哥,照您这么说,最后这枚玉佩,您看到的是被祖父拿走了?”“是!”纪云澈非常肯定。
纪夜澜嗖的站起身来,“那好,我这就回去,好好寻一遍!”纪云澈扯过他的胳膊,压低声音“搜寻祖父屋子,一定要秘密行事。
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毕竟,祖父已经过世多年,突然大肆搜寻,让有心人知道,还不知道会带来多少臆想和猜测。
就怕有人拿来作文章。”
纪夜澜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