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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度假村。
兩個孩子坐了十幾個小時的跨國飛機,一進房間,習慣性地尋找我的身影。
“哼,應該讓晦氣媽先坐飛機過來,這樣她一到就能給我們做飯和收拾屋子。”
“對呀對呀,我要吃中餐,我現在就想吃她做的鹹蛋黃炒茄子。”
他們嘴很挑,吃慣了我做的餐食,堅決不肯吃飛機餐,現在饑腸辘辘。
小孩兒一餓得難受,就總是叫嚷。
起先,姚靈假裝沒聽見,後來煩得不行,忍不住翻了白眼。
看見靈媽媽臉上一閃而過的厭惡神情,閃閃和爍爍心情複雜。
他們想起,隻要自己一喊餓,我都會立即放下手頭的事情,給他們做飯。
而且,不管以前如何使喚我,我的臉上永遠都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總是耐心且盡力滿足他們的要求。
“冰箱裡有雞蛋,靈媽媽給你們做水煮雞蛋好不好?”
周景明在旁邊,姚靈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閃閃爍爍突然覺得這個笑容假得要命。
“水煮雞蛋還用做?我們不吃。”他們異口同聲地拒絕。
姚靈眼眶裡泛點淚光,委屈地看向周景明。
可我不在身邊,周景明整個人都不對勁了。
看着姚靈給他收拾的亂糟糟的行李,連他最常用的剃須刀都忘記帶,他心裡空蕩蕩的,脾氣也變得特别差。
“靈媽媽做什麼你們就吃什麼,愛吃不吃,不吃就餓着!”
他直接吼了出來。
姚靈得意地起身,随便拿了兩個雞蛋丢進鍋裡煮。
她根本沒用心,剝蛋時連殼都沒弄幹淨。閃閃和爍爍吃的時候,鋒利的蛋殼碎片把他們的牙龈都劃破了。
“媽媽什麼時候過來啊?”
我一直不出現,兩個孩子坐在酒店陽台的秋千上,望着遠處的雪山發呆。
“爸爸,我想吃媽媽做的肉桂蘋果餅幹了。”
“媽媽每次都會把餅幹做成星星形狀。”
盯着手機裡幾十個未接通電話,周景明心裡越來越慌。
“婉玉姐肯定是賭氣躲起來了,她都這麼大的人了,能出什麼事?”
周景明勉強點頭,翻看我社交賬号的ip地址顯示還在首都,這才稍微放心。
“這個賤女人,真是給臉不要臉。”
“這個賤女人,真是給臉不要臉。”
嘴上這麼說,他心裡卻總覺得不踏實。
他強行壓抑住内心的恐慌,帶着孩子們出門玩耍。
可接下來的日子越來越難熬。
滑雪時,爍爍摔了一跤,本能地喊“媽媽”,沒有得到我的回應。姚靈就在旁邊,卻視而不見,爍爍隻能自己爬起來拍掉身上的雪。
晚餐時,服務員送來瑞士國菜奶酪火鍋。周景明隻看了一眼,放下叉子:
“我們父子都對乳糖不耐受,不能吃這麼多奶酪。”
姚靈尴尬地放下給他夾菜的手。周景明這才想起,從前都是我仔細記着這些事,把衣食住行都安排妥當。
度假
我搭乘軍用飛機,在荒漠邊緣地帶又換乘了一部外型硬朗的越野車。
越野車一路疾馳,終于駛入戈壁荒漠的深處。
極目望去,黃沙漫天,連綿不絕。
此時此刻,我真切地意識到,自己已經徹底告别了生活十年的首都都市圈。
“婉玉老師,您放寬心吧,京北那邊的事務我們都已經妥善安排好了。”
接應我的工作人員很是熱情,言語間,皆是對我的尊重。
我點點頭。
從此以後,我不再是那個整日圍着老公孩子轉、在家庭瑣事中迷失自我的寶媽。
我也不是那個被生活磨平棱角、失去自我的家庭主婦。
想到這兒,我頓感身心輕松。
長久以來壓在身上的生理和心理負擔,仿佛都被這曠野的風給吹散了。
導師和師姐早已在基地等候,我快步走到他們身邊。
“婉玉,你能加入,為師真的很欣慰,總算沒白教你。”
我做事爽利,人際關系簡單,對數字和公式極度敏感,算是個有點天賦的學生。
大學期間,老師多次言語暗示,希望我能加入他們,繼續科研工作,為國家和人民貢獻力量。
可我最後居然選擇了周景明,蹉跎了十年光陰。
“沒有沒有,能與老師重逢,又有機會為國家事業發光發熱,是婉玉的榮幸。”
我熱淚盈眶,又有些忐忑地說:
“隻是這麼多年都沒碰這些東西了,現在肯定生疏了。”
來到這裡,我心裡其實挺沒底的。

更新时间:2025-07-23 17: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