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泽熹落在被面上的手指倏然收紧,再开口时冷厉的声线柔和了几分。
“不怪你,雨荷你一向心善……”
沈韵诗心口仿佛被人生生剖开。
她强忍着,才忍下泪水,哽咽质问。
“苏雨荷,你敢拿你肚子里的孩子对天发誓,说没给我下药吗?!”
苏雨荷一怔,随即哭得更凶了。
“王妃若不信,我愿以死证明我的清白!”
说着,她泪眼朦胧看向秦泽熹:“只求王爷和王妃和好,替我和孩子在祠堂立个牌位。”
她说完,踉跄着起身,整个身子就要朝桌角撞去。
秦泽熹眼疾手快地拦住她腰身,转头看向沈韵诗,满眼不耐。
“雨荷一番好意,你不领情算了,还要空口污蔑她!你这样的气量,如何配得上王妃的位置!”
沈韵诗心口一颤,一股腥甜哽在喉间,死死咬住唇瓣才强压着。
秦泽熹却没再看她一眼,牵着苏雨荷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沈韵诗瞧着他冷漠的背影,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忽地喷涌而出。
屋外的雪落进来,很快融化,就像她残破不堪的身子。
再次醒来,不知道过了几日,沈韵诗只觉得身子越发无力。
她强撑着坐起身,正要掀开被子下床。
丫鬟急匆匆推门进来,满脸慌张:“王妃,不好了,老夫人冲撞了苏姑娘,王爷大怒,说要把她送到疯人塔!”
祖母年事已高,送到疯人塔哪还有活路!
沈韵诗面色煞白,拖着病躯奔出门。
前厅里,秦泽熹搂着苏雨荷,满眼心疼。
而沈老夫人正被小厮架着,粗暴拖出门外。
看到这宠妾灭妻的画面,沈老夫人怒从心起,张口骂道:
“枉你是战神,竟被这贱婢迷了眼,罔顾礼法,娶她做平妻!”
说着,她不知哪来的力气,三两步冲上前,扬手——
“我沈家做事光明磊落,你这***污蔑我扇你巴掌,那就如你所愿!”
下一瞬,却被暴怒的秦泽熹一把扼住。
“放肆!当着本王的面还想欺负本王的女人,当我是死的?”
他猛地一推,沈老夫人猝不及防地跌坐在地上。
跑来的沈韵诗看到这幕,脑袋一片空白:“祖母!”
她小心翼翼地将沈老夫人抱进怀里,眼泪大颗落在她干枯的手背上。
沈老夫人勉力睁开眼,瞧见面色苍白消瘦的沈韵诗,眼里一片悲凉。
“诗诗,都怪祖母……是祖母不该向太后讨来婚事,将你所托非人……”
沈韵诗握着她的手紧紧贴在脸颊上,哭着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