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酒店,我深吸一口气。
心中悲凉并未平息,在寂静中变得更加清晰。
宋淼紧紧挽着我的胳膊,声音还带着未消的怒气。
“嫂子,你刚才太帅了!我真没想到他们能无耻到这种地步!尤其是大伯母,说的那是什么话!”
我拍了拍她的手,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淼淼,谢谢你今天为我说话。”
宋淼义愤填膺。
“这有什么好谢的!我说的是事实!”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可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当然不会。”我看着远处城市的霓虹,眼神冰冷,“好戏才刚刚开始。”
坐进车里,我立刻拨通了闺蜜苏晴的电话。
“把我们准备好的礼物,送给宋淮之最大的那几个合作方,特别是知道他今天在办订婚宴的那几位。匿名发送,用‘热心业内人士’的名义。”
“明白。让他先尝尝社会性死亡的滋味。”
苏晴利落地应下。
“另外,你签的那份对赌协议,我已经找到了突破口。当时他提供给你的部分项目数据是伪造的,这涉嫌欺诈,协议有很大概率可以被判定无效。我已经在准备材料了。”
“好。”我心中一块巨石稍稍松动,“财产冻结申请呢?”
“已经提交***,最快明天上午就会有结果。他转移到邢姗名下的那些资产,以及他以‘投资’名义转出去的钱,一个都跑不了。”
挂断电话,我靠在驾驶座上,感到深深的疲惫。
从青梅竹马到婚姻殿堂,竟落得个这样的结局。
突然,手机开始疯狂震动。
屏幕上,宋淮之的名字不断闪烁。
我直接挂断,他转而开始发信息。
“岁禾,接电话!我们谈谈!”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被逼的!”
“是邢姗勾引我!她拿孩子威胁我!”
“你听我解释,我爱的一直是你!”
看着这些苍白又可笑的辩解,我甚至懒得回复。
被逼的?所以那些长达两年的转账记录,那份用我名义签下的对赌协议,那场精心准备的订婚宴,都是别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完成的?
紧接着,宋母的电话也打了进来。
我同样没有接。
她发来一长串语音,点开是带着哭腔的声音:
“岁禾啊,妈知道错了,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可孩子是无辜的啊!姗姗肚子里的孩子是宋家唯一的希望了……你看在妈以前对你好的份上,高抬贵手,别把淮之往死路上逼啊……你们夫妻这么多年,有什么不能坐下来谈的呢?你要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
我关掉语音,将手机调成静音。
看,直到此刻,他们在意的依然只是“香火”,是利益,是希望我“高抬贵手”。
他们从未真正意识到,他们摧毁的是什么。
我没有回那个所谓的“家”,而是去了我的小公寓。
这里,才是我真正的避风港。
第二天一早,苏晴的电话将我叫醒。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
“已经有三个合作方紧急来电,询问宋淮之的情况,语气都很不妙。他公司前台电话都快被打爆了,都是询问订婚和出轨的媒体。而且,***的财产冻结通知书,应该已经送到他手上了。”
我打开电脑,登录财经新闻和本地社交平台。
果然,已经有嗅觉灵敏的媒体开始用隐晦的措辞报道“某新贵企业家疑陷出轨丑闻,恐影响公司融资”的消息。
虽然还没点名道姓,但在圈内,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这时,我的工作室经理也打来电话。
“许总,今天好多客户打电话来,旁敲侧击地问您和宋先生……”
“还有,宋先生刚才来工作室了,情绪很激动,说要见您,我们按您吩咐的,拒绝了。”
我嗤笑一声,现在知道求饶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我正沉思着,门铃响了。
透过监控,我看到站在门外的,是宋淮之。
他居然找到了这里。
我没有开门,而是通过门禁对讲冷冷地说:“滚。”
他用力拍着门,声音嘶哑。
“岁禾!你开门!我们谈谈!就五分钟!”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你冻结了公司所有的流动资金!项目会垮掉的!那是我的心血!”
我声音里淬满冰,质问道。
“你的心血?”
“用我的钱,我的人脉,我的名义堆起来的心血吗?宋淮之,那里面有多少是我的心血,你比我清楚。”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他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是邢姗那个***!她骗了我!她说她怀孕了,逼我负责……我只是一时糊涂……岁禾,我爱的是你,我们从那么小就在一起……”
又是这一套。
把责任推给女人,自己永远是那个被迫的、无辜的受害者。
我打断他,语气平静得可怕。
“你的爱情和忏悔,廉价得让我恶心。留着这些台词,去跟你的邢小姐,还有你未出世的儿子说吧。”
“至于你的公司,等着破产清算吧。”
从他把我们的爱情变成一场生意,把我当成棋子算计的那一刻起,那个曾经爱他的许岁禾就已经死了。
他安静了一瞬,随即传来他踹门的声音。
很快,保安上来将他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