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发出去不到一分种。
手机像中了病毒的蜂巢,嗡嗡震响,几乎要从手里跳出去。
屏幕被疯狂弹出的消息提示瞬间淹没。
“我靠!枝枝!真的假的?!裴战他疯了?!他不是很爱你吗?”
“枝枝你在哪?接电话啊!我要吃第一手瓜!”
“早就觉得裴战对那个肖星琦不一般,每次聚会眼睛都黏在人家身上!”
“枝枝你还好吗?为这种渣男不值得!”
“哈哈哈笑死,裴战这次玩脱了!京大头条预定了!”
“……”
一条接一条,争先恐后,像是沸腾的水,也像瓜田里乱蹿的猹。
我甚至能想象出屏幕那头,他们是如何的震惊、八卦、幸灾乐祸,或是假惺惺的同情。
多么热闹。
曾经,这些祝福和羡慕有多真心,此刻的嘲讽和怜悯就有多刺骨。
我没回复任何一条。
只是点开通讯录,找到裴战的号码,拉黑。
微信,拉黑。
所有和他有关的社交联系,一键清除。
然后,我开始清理这个充满了欺骗和谎言的空间。
相册里,几千张合影,从青涩到亲密,一键删除。
聊天记录,那些曾经让我脸红心跳的晚安和情话,清空。
社交账号上,所有关于他的痕迹,抹去。
像用手术刀剔除一块腐烂的皮肉,冷静,精准,没有一丝犹豫。
窗外,天色渐渐亮起,下了一夜的雨也停了,空气里带着一股被洗涤过的、清冽又虚假的味道。
我拉上最后一个行李箱的拉链,环顾这个曾经承载了我无数幻想和温存的公寓。
这里的一切,家具,装饰,甚至空气里残留的,他常用的那款雪松香水的味道,都让我觉得窒息。
手机还在不知疲倦地震动着,屏幕上跳跃着一个陌生的号码。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我直接关了机,取出SIM卡,掰成两半,扔进了垃圾桶。
拿起桌上那枚碍眼的钻戒,冰凉的触感。我掂了掂,随手丢进装废纸的收纳盒。
然后,拖着行李箱,开门,走出去。
没有回头。
电梯下行,数字不断跳跃。
一楼大厅的电视里,正播放着早间新闻。背景音是主持人字正腔圆的播报,与我此刻的心境,隔着一整个世界。
机场,国际出发口。
我换好了登机牌,将护照和机票递给海关人员。
“女士,请问您去柏肖是旅游还是……”
“定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