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被我吓得尿了裤子,成了全村最大的笑话。
他瘫软在地上,看着我手里的菜刀,抖得像筛糠,连连求饶:“离,离!我离!孩子归你!都归你!”
我满意地收回刀,随手插回厨房的刀架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
然后,我走到一直沉默不语的村长李大山面前,态度坚决:“三大爷,您是村长,今天这事,您得给我做主!明天一早,麻烦您跟我去公社办手续!”
村长李大山是个正直的人。
他抽着旱烟,眉头紧锁。
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烂泥一样瘫在地上的周成,重重地叹了口气:“行。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拦着。明天就去。”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周家在村里是彻底抬不起头了。
村民们看够了热闹,也议论纷纷地散了。
他们看我的眼神,从最初的同情,变成了敬畏。
没人敢再小瞧我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女人。
我没再看周家人一眼,转身回了我和周成那间又小又暗的屋子。
念念还在床上睡着,小小的脸蛋因为发烧而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看着女儿,我心中所有的坚硬和冰冷,瞬间化为一片柔软。
这辈子,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唯独我的女儿,我一定要护她周全,让她平安健康地长大。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烫得惊人。
我心里一紧,必须马上带她去看医生。
我简单地收拾了我和念念的几件衣服,包在一个小包袱里。
然后,我从床底下,拖出了一个上了锁的木箱子。
里面有我出嫁时,我妈偷偷塞给我的三百块钱,还有一些票据。
上一世,这箱钱被婆婆撬开偷走,给周成交了学费。
这一世,我绝不会再让他们的脏手,碰到我一分钱。
我抱着箱子,背着包袱,走到院子里。
周成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正和婆婆在堂屋里小声咒骂着什么。
看到我抱着箱子出来,婆婆的眼睛顿时亮了。
“林晚!你要去哪?把箱子放下!那是我家的东西!”她像一头饿狼,朝我扑了过来。
我早有准备,直接将箱子举过头顶,作势就要往地上砸:“你敢碰一下试试?这里面是我娘家给的钱!你要是敢抢,我现在就砸了它,我们谁也别想得到!”
婆婆被我的狠劲吓住,急忙刹住脚。
我没理她,抱着箱子,直接走出了这个让我作呕的家。
我先是去了村里的赤脚医生那,给念念拿了退烧药。
喂了药,看着女儿的脸色渐渐好转,我才松了口气。
天色已晚,我不能带着孩子露宿街头。
我想了想,直接抱着念念,敲响了村长家的门。
村长媳妇是个热心肠的人,二话不说就给我收拾出了一间空着的柴房。
晚上,我抱着念念,躺在村长家临时搭的木板床上,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在村长的主持下,离婚手续办得异常顺利。
周家不仅要退还我三百块的嫁妆,还要另外赔偿我两百块钱,作为精神损失费和女儿的抚养费。
拿着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和周家东拼西凑拿出来的五百块钱,我走出了公社大门。
我自由了。
回到村里,我带着念念暂时住在村长家。
我开始仔细规划我的未来。
五百块钱,必须尽快找到挣钱的路子。
我猛地想起来一件事。上一世,周成刚上大学那年冬天,村后的西山深处,曾有一伙外地人过来,高价收购一种叫“松茸”的菌子。
而现在,离那个冬天,还有足足三个月。
这就是我的第一桶金!
可就在我计划着明天就进山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找上了门。
是刘丽。
那个穿书女。
她比上一世,提前了整整两年,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穿着一身时髦的的确良碎花裙,踩着精致的小皮鞋,和这个贫穷落后的村子格格不-入。
她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河边洗衣服。
她站在岸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
“林晚,你比我想象中,要厉害一点。竟然真的敢和周成离婚。”
我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她,心中却早已警铃大作。
她似乎也不在意我的冷淡,自顾自地说道:“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我再费手脚了。”
她顿了顿,忽然凑近我,用一种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看着我,压低声音说:“林晚,我知道你重生了。”
我的心脏,猛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