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宋砚庭不过是一只老谋深算的笑面虎,善于伪装,镜片后的那双眼睛里,可没藏着善良,只有利益。
谢成绥姗姗来迟,似乎是刚沐浴出来,西装外套里的那件红色衬衫半敞,穿得松垮,发尾还沾着水渍。
他嘴里叼一支烟,玩世不恭地笑着,“对不住了哥哥们,我来晚了。”
作为东道主,这时候才露面,确实不妥。
宋砚庭抬手看一眼腕表,好心提醒,“你迟到了十一分钟,待会儿得多喝几杯。”
“行。”谢成绥大大咧咧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开口解释缘由,“我昨夜新收了个美人,声音那叫一个婉转动听,没忍住多要了两回,到天亮才歇。”
说这话时,他咂一口烟,似还在回味。
谢成绥在家排行老三,外人尊称一声谢三爷。
他是赵宗澜的表弟。
谢家也属名门,子嗣颇多,家大业大,可谢成绥的两个哥哥都不愿接管家主的位置,到头来,只能由他顶上。
管着这偌大家业,日子忙碌又无聊,所以谢成绥从不掩饰自己的欲望。
风流也好,好色也罢,食色性也。
想玩也就玩了。
但他从不用强,一旦看上了,便有的是法子让人乖乖送上门来。
赵宗澜掀开眼帘看他一眼,嗓音很淡:“改天我让人给你送些补品过来,注意身体。”
谢成绥摸了摸鼻尖。
他哪里听不出这话里的嘲讽,但他从不敢跟这位年长他两岁的表兄争论。
毕竟,他可惹不起这位暴君。
湖心亭的舞台已起,年轻貌美的古典舞者们踩着音乐节点,翩然起舞,身姿绰约,婀娜柔软。
谢成绥手指叩着桌面,轻打着节拍,听宋砚庭和赵宗澜在聊股市。
宋砚庭:“美国股市前段时间动荡得厉害,不过你似乎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赵宗澜掐了烟,接过常安刚倒好的新茶,浅尝一口,俊逸的眉尾上挑,语气倨傲:“你管几千个叫盆满钵满?”
这才哪到哪。
谢成绥紧着搭话,半开玩笑的说:“挺好的,够买上百个风华宫了。”
三人正聊着,却见谢成绥的助理广麟快步过来禀报:“容家那边来电,说容少生了病,今儿来不了,派了明昭过来。”
容少,是指容珩,容家就这一位金尊玉贵的公子。容珩上面只有五个姐姐,他是小一辈里唯一的男丁。
所以,容老太太特别溺爱这个孙子,要什么给什么。
明昭是容珩的助理。
他们这些世家子弟,都有自个儿的私人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