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落音,一個絲絨盒子從她大衣口袋滑落,蓋子應聲彈開。
一枚閃耀得晃眼、設計前衛的男士鑽戒,靜靜躺在地上。
林淮岚眼中掠過一絲尴尬,迅速撿起塞回口袋,若無其事地輕咳:「走吧,速戰速決,我中午還有飯局。」
民政局裡,流程快得出奇。
工作人員公式化地問詢:
「是自願離婚嗎?」
「是。」我點***。
「确認感情破裂嗎?」
「是。」我再點***。
「一個月冷靜期,一個月後雙方必須本人再次到場才能辦理離婚證。」她遞來蓋了章的回執單。
林淮岚接過去,甚至沒完全走出辦理區,便立刻掏出***拍照。
幾乎同時,我口袋裡的***一震。
熟悉的微信***像,宋衍。
照片下方,一行字清晰刺眼:「乖點,今晚讓你看看離婚證長什麼樣?親手給你收着。」
指尖冰涼,我毫不猶豫地删除了會話。
下一秒,新信息彈出:
發件人:[阮清禾]
「下月三号,多倫多飛倫敦協和号專機已預留。」
緊跟着:
「别難過。我在多倫多等你。」
後半夜,還是夢見了林淮岚。
少年時的她,短發利落,眼神熱切。
「沈亦舟,你的手怎麼長得這麼好看?寫字好看,彈鋼琴肯定也好看!」
後來那架昂貴的施坦威,不過是為她酒會演奏的背景樂。
「沈家算什麼?!以後讓所有人都得看我們的臉色!」
誓言響亮,結果是她用婚姻吞下了沈家最後一塊能啃食的産業。
誓言響亮,結果是她用婚姻吞下了沈家最後一塊能啃食的産業。
我曾以為那是愛。
我們從小青梅竹馬,形影不離。
直到那場将沈家老宅付之一炬的大火,讓我一夜失去所有。
林家,沈家世交,「接手」了照顧我這個「遺孤」的責任。
在絕望淹沒的日子裡,她頻繁出現在病房。
幫我複健,陪我啃經濟報告,在董事會上替我擋下唇槍舌劍。
那些暗示我是「靠女人苟延殘喘的廢物」的人,總會在第二天狼狽消失。
結婚,似乎成了那個窒息年代唯一的出口,延續了二十多年依賴關系的必然結果。
在我終于拿到eba學位、接手沈家搖搖欲墜産業的第二天,她風塵仆仆地闖進書房,下巴微揚:
「沈總,恭喜畢業。要不要去領個證?這樣,才更名正言順。」
當天,我們成了法律意義上的夫妻。
失去至親後,我深信親人是唯一财富,而林淮岚是我唯一的親人。
生活重心傾向家庭,盡力照顧她的起居。
夢裡是她為我戴上戒指時溫熱的指尖。
她抵着我的下巴,聲音低啞:「沈亦舟,這才是我想要的。我們……」
話未說完。
夢醒了。
眼前隻有化不開的濃黑,沉甸甸壓着胸口。
枕邊***突兀地震動,幽光刺破黑暗。
一條陌生号碼的視頻彩信。
點開。
畫面晃動,是宋衍年輕、驕矜的臉,赤裸着上半身,躺在狼藉的潔白被單裡。
鏡***緩緩下移——
床單上,她癱軟在那裡,帶着幾天幾夜未眠的疲憊。
更新时间:2025-06-21 16: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