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姜云舟几乎寸步不离地陪着乔冉冉和她的儿子。
他们去百货大楼买新衣裳,去公园划船,去照相馆拍全家福。
街坊邻居见了,都夸姜云舟是个疼媳妇的好男人。
林夏站在巷口的槐树下,远远看着他们一家三口从电影院出来,乔冉冉挽着姜云舟的手臂,笑得甜蜜。
她忽然想起,自己和姜云舟结婚时,连酒席都没办,只是扯了张结婚证,连件像样的新衣裳都没有。
他说,当兵的讲究朴素,不搞那些虚的。
她信了,甚至觉得他踏实可靠。
可现在呢?他给乔冉冉买金镯子,带她儿子吃西餐,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到她面前。
林夏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可很快又松开。
无所谓了。
她已经决定离开这里,彻底远离姜家这群豺狼。
今天约了房东谈退租的事。
林夏收拾好家里最后几件值钱的东西,刚坐下喝了口水,敲门声就响了。
她拉开门,姜云舟站在外面,脸上挂着假惺惺的笑:“大嫂,我看你一个人带孩子挺辛苦的,今天带小雨出去玩吧?”
林夏冷冷看着他:“不用。”
姜云舟像是没听见她的拒绝,探头往屋里张望:“小雨呢?叔叔带你去买糖吃。”
小雨躲在林夏身后,小手紧紧攥着***衣角,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房东来了。
林夏怕姜云舟起疑,故意提高声音说:“李婶,您来了,咱们谈谈租金的事吧,最近确实有点贵……”
姜云舟一听是谈房租,立刻没了兴趣,摆摆手道:“那你们聊,我帮你看孩子。”
林夏没理他,拉着房东走到一旁,低声说:“李婶,我想退租。”
房东是个心善的老太太,叹了口气:“哎,知道你男人刚走,不容易,要不我给你降点租金?”
林夏摇头,语气坚决:“不用了,我想换个地方住。”
房东见她态度坚决,也没再劝,点头答应了退租的事。
等林夏谈完回来,屋里静悄悄的。
“小雨?”她喊了一声,没人应。
她心里一沉,快步走进里屋,发现女儿的小书包不见了,桌上的水杯还温着。
她立刻掏出手机给姜云舟打电话,可连拨三次,都是关机。
不对劲。
林夏冲出家门,正巧遇到巷口卖菜的张大爷。
“张叔,看见小雨了吗?”她声音发颤。
张大爷想了想:“哦,刚才姜云海抱着小雨上了一辆车,说是孩子不舒服,急着去医院。”
医院?
林夏脑子里“嗡”的一声,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她跌跌撞撞跑到街上,拦了辆三轮车就往医院赶。一路上,她死死攥着座椅边缘,指节泛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小雨绝不能出事!
医院走内,林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在手术室门口看到了姜云舟。
他正低头看表,神色平静,仿佛只是在等一场普通检查。
林夏冲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声音嘶哑:“小雨呢?!”
姜云舟皱眉,刚要说话,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
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对姜云舟露出一个笑容:
“手术很成功,肾移植很顺利。”
林夏的耳边嗡嗡作响,医生的那句话像一把钝刀,狠狠捅进她的心脏,连血都流不出来,只剩下一片麻木的钝痛。
肾移植?
小雨的肾?!
她猛地转头看向姜云舟,他的脸上竟还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仿佛刚刚完成了一件大事。
“你……你们……”林夏的嗓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浑身发抖,几乎站不稳,“你们对小雨做了什么?!”
姜云舟皱了皱眉,语气平静得可怕:“大嫂,你别激动,只是一个小手术,不会影响小雨的健康。”
“小手术?!”林夏猛地扑上去,指甲狠狠掐进他的手臂,歇斯底里地嘶吼,“她才四岁!你们凭什么动她的肾?!凭什么?!”
姜云舟不耐烦地甩开她,冷冷道:“冉冉的儿子肾衰竭,需要匹配的***,小雨刚好合适。反正人有两个肾,少一个又不会死。”
不会死?
林夏的眼泪瞬间决堤,她疯了一样往手术室里冲,却被姜云舟一把拽住。
“放开我!我要见小雨!!”她拼命挣扎,声音凄厉得像是被活生生剥了皮。
“林夏!”姜云舟狠狠扇了她一巴掌,眼神阴冷,“别在这儿发疯!这是医院!”
林夏被这一巴掌打得踉跄几步,嘴角渗出血丝。
她抬起头,死死盯着姜云舟,忽然笑了,笑得凄惨又疯狂。
“姜云舟……不,我该叫你姜云海,对吗?”她的声音低得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你们一家……真是畜生都不如。”
姜云舟脸色骤变:“你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