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他有點害怕。
沈景钰氣不打一處來。
“肯定是謝淩這宵小威脅你了是吧?我現在就去找他算賬!”
見他桀骜不馴地就要掀簾去找謝淩,阮凝玉冷聲道:“站住。”
她有點恍惚,仿佛又回想起了他在京城鮮衣怒馬,年少輕狂的情形。
那可是令滿京女郎聞之臉紅的沈小侯爺,當今陛下的親外甥。
然而多年過後,無人知曉她這位皇後娘娘在護國寺禮佛祈禱大明風調雨順,因喪女之痛,遣散宮人獨自在寺内一處院落散心時,曾走到平仲樹下,遇到了一位蹲下身在逗貓的少年僧人。
袈裟外露出蜜色肌肉,雄性氣息澎湃。
偏生他看起來年紀又比她小……
當時已經跟慕容深很久沒同房的阮凝玉見了,不由臉蛋微紅,為了避嫌,移開目光便要離去。
就在這時。
“娘娘如今可還喜歡狸奴?”
阮凝玉身影一頓,豁然回頭。
便見樹下的少年早已抱起了貓,盡管物是人非,依舊故人之姿。
即使彼此變化了太多,可他唇邊依舊是絲毫未變的嘲諷弧度。
前世民間傳言,沈小侯爺因甯德皇後,斬斷三情六欲,出家為僧,法号為:無情。
阮凝玉睜開眼,重新看向面前這位俊朗張揚的少年郎。
“不關他的事。”
沈景钰的背影頓住,回過頭,便看見少女在原地平靜着一雙眼直視他。
杏目仿佛一汪無波無瀾的湖水。
“我隻是不喜歡你了。”
阮凝玉原本以為他聽到了,會有什麼反應。
誰知沈景钰眨了眼睛,然後伸出了手,放在她的額頭上,滿眼寵溺:“阿凝你餓傻了?”
“你想吃什麼?乳餅?玉露團?紅豆糕?還是蝦羹糖蟹?我一會讓驿站裡的廚娘做給你吃。”
阮凝玉一下紅了臉,又無語,他這話說得她很會吃一樣。
她很快面無表情,将他的手拍掉。
她很快面無表情,将他的手拍掉。
後退了一步。
“我沒有跟你開玩笑,也沒有欲擒故縱。”
“沈小侯爺,我不喜歡你了,也希望你以後不要再這樣。”
這句話再次刺痛了沈景钰的心,他眸子暗了下去,她态度很疏離淡漠,他看得出來阿凝沒有在開玩笑。
他攥拳,咬緊牙關,“什麼時候的事?”
阮凝玉随口道:“昨夜。”
“阿凝你别鬧好不好。”
沈景钰伸出手,想把她拉到懷裡好好安撫一番。
阮凝玉皺眉,躲開了。
看見她眼裡的抗拒,沈景钰的手僵在了原地,然後重重放下。
他那雙漆黑澄淨的眸子暗了下去,而後死死地抿唇,他性子纨绔又暴躁,此刻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戾氣,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想用劍削了外面一群人的腦袋!
阮凝玉看見了他眼裡劃過的一抹轉瞬即逝的受傷,輕輕歎了一口氣。
前世,她看中了沈景钰是甯安侯兒子的尊貴身份,于是别有所圖地接近他。
一開始,她也是喜歡過沈景钰的。
後來她野心越來越大,沈景钰就徹底變成了那個冤大頭,天生的戀愛腦,對她死心塌地,傻傻的看不清她的真面目,于是他成為了她花銀子的私庫,接觸京城貴圈的腳踏石。
再後來,心灰意冷的沈小侯爺便棄俗出家了。
甯安侯府就這麼一個子嗣,再無人傳宗接代,于是隻能從旁系裡過繼一個孩子,以免斷了後嗣。
沈景钰也慢慢成長成了空明國師的優秀弟子。
阮凝玉原本以為,出家的少年便會這麼永遠地放下了執念。
不曾想,每年護國寺給皇宮送去佛香、珍藏教經,或是給各宮娘娘祈福送去謄寫的佛經時,在寫給慕容深的信箋上,總會收到沈小侯爺對皇後娘娘的親筆問候——
請娘娘安。
娘娘安。
今日小寒,護國寺下了大雪,娘娘體寒,不知可有添衣?

更新时间:2025-06-24 20: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