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前結束了在瑞士的千億并購案,乘坐私人飛機,耗時二十多個小時,跨越半個地球,降落在南極。
不是為了别的,隻是為了給我五歲的女兒瑤瑤一個驚喜。
她作為“小小探險家”遊學團的一員,跟着我丈夫——南極科考站名義上的站長顧遠洲,來這裡體驗生活。
飛機落地時,南極正值極晝,刺眼的白光覆蓋着一望無際的冰原。凜冽的寒風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我裹緊了身上的頂級禦寒服,心中卻是一片火熱。
還有三個小時,就是瑤瑤的五歲生日。我給她帶了她最喜歡的草莓蛋糕,還有一整箱她念叨了很久的絕版公主玩偶。
可當我滿心歡喜地踏入科考站時,迎接我的卻不是女兒歡快的笑聲,而是一種令人窒息的死寂。
科考站裡的人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有躲閃,有憐憫,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幸災樂禍。
我的丈夫顧遠洲不在,他的情人,也是這次遊學團的領隊林薇,正抱着一個男孩,在休息室裡跟幾個科考員家屬談笑風生。
那個男孩叫顧明,是林薇的兒子。顧遠洲告訴我,林薇是個可憐的單親媽媽,讓我多擔待。
我當時正忙于天穹科技的海外擴張,便沒多想,同意了她帶着兒子加入這次遊學。
現在想來,我真是愚蠢得可笑。
“姜董?您怎麼提前來了?”一個叫李明遠的副站長看到我,驚訝地迎了上來,試圖攔住我的去路。
我心頭的不安愈發濃烈,直接推開他:“我女兒瑤瑤呢?”
林薇聽到我的聲音,抱着兒子慢悠悠地走過來,臉上挂着虛僞的笑:“瑤瑤姐姐可能在外面玩雪吧,小孩子嘛,貪玩。”
她懷裡的顧明沖我做了個鬼臉,尖聲道:“那個啞巴才不跟我們玩呢!她喜歡跟狗玩!”
一瞬間,我血液都快凝固了。
啞巴?我的瑤瑤活潑開朗,最愛唱歌,怎麼會是啞巴?
還跟狗玩?
我像瘋了一樣沖出科考站,頂着能把人吹個趔趄的狂風,繞着建築一寸寸地尋找。
最後,在科考站後方的雪橇犬犬舍外,我看到了一抹刺眼的紅色。
那是一隻小小的、印在雪白牆壁上的血手印。
手印旁邊,是我親手給瑤瑤織的羊絨圍巾的一角,已經被撕得破爛不堪,沾滿了污泥和暗紅色的血迹。
“瑤瑤!”
我發了瘋似的拍打着犬舍厚重的金屬門,那門卻被一把挪威進口的特種鋼鎖牢牢鎖死。
“誰把門鎖了?把鑰匙給我!”我回頭沖着跟出來的李明遠和林薇嘶吼,聲音已經完全變調。
李明遠眼神躲閃:“姜董,您冷靜點。瑤瑤她……她有點特殊的教育方式,顧站長安排的,是為了鍛煉她的意志力。”
李明遠眼神躲閃:“姜董,您冷靜點。瑤瑤她……她有點特殊的教育方式,顧站長安排的,是為了鍛煉她的意志力。”
林薇則抱着手臂,涼涼地開口,語氣裡滿是炫耀和輕蔑:“遠洲說了,現在的孩子就是太嬌氣。我們家小明,從小就跟着他爸爸鍛煉,你看多健康。不像有些孩子,生在福中不知福。”
她口中的“遠洲”,是我的丈夫,天穹科技的創始人之一,顧遠洲。
可外界沒人知道,天穹科技真正的掌舵人,是我。顧遠洲,不過是我推到台前,負責一些無關緊要的對外事務的“門面”而已。
而他此刻,正用我給予他的權力,和我女兒的“特殊教育”,來讨好他的新歡。
我的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理智的弦徹底崩斷。
我死死盯着那把鎖,胸中燃起滔天的恨意。
“讓開!”
我一把推開試圖上前來拉我的李明遠,沖到旁邊的緊急設備箱,砸開玻璃,從裡面拿出了一把信号槍。
“姜凝!你瘋了!你想幹什麼?”李明遠吓得臉色慘白。
我沒有理他,猩紅着雙眼,将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那把冰冷的鎖芯。
“砰!”
一聲巨響,橙紅色的高溫信号彈呼嘯而出,精準地射入鎖孔。特種鋼鎖芯在近三千度的高溫下瞬間融化變形,發出“滋滋”的聲響。
我扔掉滾燙的信号槍,一腳踹開大門。
門開的瞬間,一股混合着犬類騷臭、血腥和腐肉的氣味撲面而來,熏得我幾欲作嘔。
而眼前的景象,讓我如墜冰窟,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犬舍的角落裡,七八條高大兇猛的阿拉斯加雪橇犬正圍着一個食槽,瘋狂地撕咬搶奪着裡面血淋淋的生肉。
而在狗群之中,一個瘦小的身影正蜷縮在地上,用手、用嘴,和那些畜生搶奪着帶血的肉塊。
她身上穿着單薄的秋衣,早已被撕得破破爛爛,裸露出的皮膚上布滿了青紫的掐痕和一道道深紅的鞭印。她的脖子上,赫然套着一個狗用的皮質項圈,項圈上的鐵鍊,另一端就拴在犬舍的柱子上。
她的頭發黏着草屑和污血,小臉凍得發紫,嘴唇幹裂。
那是我捧在手心裡,連一句重話都舍不得說的女兒,瑤瑤。
“瑤瑤……”
我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
聽到我的呼喚,那個瘦小的身影遲鈍地擡起頭。
更新时间:2025-06-26 1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