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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時予瘋了。
消息是我從她舊同學發的朋友圈看到的。
【她把遺書抄了一百遍,說再也不敢了。】
【病房門口貼着“重點監護”四個大字,護士說她割腕的時候喊着‘我不是殺人犯’。】
呵。不是殺人犯?
她殺的是我命,吃的是我壽,蹭的是我血。
她瘋不瘋不重要了。
我隻想知道,當年我到底是怎麼一點點變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的。
江聿行也沒逃掉。
聽說他開始失眠,一閉眼就是那張遺書,一睜眼就聽到我咳血的聲音。
有時候他夢到我在廚房切菜,回頭跟他說:“别忘了買藥。”
夢醒,他沖進廚房,鍋是涼的,人不見了。
林時予瘋了,他瘋得更安靜。
他開始不去公司,窩在書房,一遍遍看我們結婚視頻,臉色像死人。
可我沒空關心他瘋沒瘋。
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查清楚,我到底是怎麼一步步被他們榨幹的。
從我“死”了之後,整個世界都清淨了。
我剪了短發,戴着墨鏡,從出租屋繞了一圈又一圈,最後站在那家熟悉的中醫鋪門口。
門還在,簾子還挂着,隻是換了個名字。
這家鋪子,是林時予最常來的一家。
以前她裝病的時候,江聿行帶她來看過,我記得很清楚。
那天她臉色白得像紙,坐在椅子上柔聲說:“師傅,我又氣虛了,還是得抓點藥。”
那會兒我還傻傻地坐在外頭,看她靠着江聿行肩膀,一副病弱楚楚的模樣。
我走進去的時候,老中醫還認得我:
“喲,怎麼是你?”
我笑笑:“上次來,沒坐穩。這不想再看看,我身體總是出問題,您記得那姑娘嗎,叫林時予,她身體也不好,是不是常來你這兒?”
老中醫愣了愣,點點頭:
“記得。她是常來。不過”
我敏銳捕捉到那個“不過”。
我敏銳捕捉到那個“不過”。
“不過什麼?”
老中醫把茶杯放下,眉頭皺得死緊:
“我跟你說句掏心窩子話,那姑娘啊,其實根本沒什麼病。”
我盯着他:“那她老來看診是為了什麼?”
“這個就不知道了。每次抓藥,她都說是‘預防’,可奇怪得很,她抓的藥跟調氣血無關,反倒更像是洩陽耗神。”
我的腦袋“嗡”地一聲炸開。
洩陽,耗神?
我幾乎是顫着聲音問:“那些藥能讓人陽氣衰敗、氣血流散嗎?”
老中醫點點頭:“你怎麼知道?”
我沒回答。
隻覺得腦子一陣眩暈,像是有條毒蛇,猛地鑽進了心口,一口一口啃着我的記憶。
怪不得。
怪不得這三年來我越活越像個活死人,怕冷、乏力、咳血、失眠
怪不得每次她“病重”,我就越難受。
不是符紙,不是迷信,是她在給我下藥!
她裝病騙走了江聿行的心,也借着那副“體弱”的樣子,把我的命一點點“掏空”。
我突然想起,那些“夫妻茶”“安神湯”“驅邪散”
餐桌上的一切,全是她親手熬的。
而我傻得以為她是在“和我修好”,看我可憐想給我送補品!
是我親手喝下的毒,是我親手把自己推進了墳墓。
我的手握得發抖,忍了好幾次才壓住去報警的沖動。
不能沖動。我要讓她,親口說出來。
我要讓她名譽盡毀、身敗名裂、衆叛親離。
從今往後,我要她睜着眼,跪在自己的瘋言瘋語裡,聽全世界罵她是殺人犯。
我離開診所時,天正下雨。
風吹過脖子時,我沒打寒戰。
我陽氣還剩不多,但我命長着呢。
從這一刻起,我才是真的活了。

更新时间:2025-06-26 18: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