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塌得比誰都快。
媒體曝出江老太太多年來深信風水命理,不僅幹涉公司決策,還花巨資請道士給林時予續命。
最荒唐的一筆,是那張“借命八字符”,被貼在了公司财庫的門上,聲稱能“聚陽轉運”。
新聞一出,江家成了全網笑柄。
“企業靠符紙續命,不如去跳大神。”
“就這還叫豪門?封建殘渣。”
“原配被借命,白月光還真‘沐恩而活’。”
網上群嘲,股價暴跌,合作方集體撤資。
江老太太被問得瘋了,隻能連夜賣資産,帶着兒子移居海外避風頭。臨走前,還去了一趟寺廟,拜了半天。
呵。
當初我一身血站在江家門口,她也站在林時予身後,說我是晦氣命硬。
江聿行沒跟着走。
他在墓前守了整整半個月,不吃不喝,眼底發青。
一開始,他說自己是在等林家的公道。
到後來,他連話都不說了,隻焚香、磕頭,手指全是血。
偶爾有人路過,都會被那張憔悴的臉吓一跳。
誰也沒想到,曾經那個意氣風發、冷厲逼人的江家繼承人,會落到連墓碑都摟不住的地步。
他喃喃着:“阿梨我做夢了,你還活着”
“你還活着,對不對?”
“你就是那個民俗師,對不對?”
“我認得你的眼睛。”
江聿行一遍又一遍地回憶着那場宴會。
她站在香霧裡,穿着長袍,神情冷靜。
和她一模一樣。
可他當時沒敢認。
怕自己是瘋了。
怕她真的死了,隻剩幻覺。
可越是怕,他越忍不住去查。
他查那位“民俗師”的來曆,卻發現對方身份資料全是假造的,連最基本的社保信息都查不到,就像從空氣裡生出來的。
他瘋了。
他瘋了。
像發了魔一樣,跑遍所有花圈店、香燭鋪、殡儀館,就為了再見她一面。
“她可能還活着。”
“隻要她活着,我能跪着求她原諒我一輩子。”
他一邊說,一邊捂着心口。
那裡總是痛。
像被人一針一針縫着,卻從來沒縫緊。
而我,确實還活着。
隻不過,已經不再是宋梨。
新身份,新城市,新生活。
我在南城開了一家花店,門口種着一整排藍色繡球。
鄰裡都說我安靜、溫柔,很少說話,但笑起來眼角有顆小痣,像畫裡的人。
沒人知道我曾是那個“死過一回”的女人。
我過得很好。
每天清晨五點起床澆花,上午做訂單,午後泡壺花茶,看書聽雨。
沒人打擾我,沒人逼我笑。
我終于,掌控了自己的人生。
花店對面的小孩總喜歡來玩,有時候會問我:“姐姐你有老公嗎?”
我笑着搖頭:“沒有哦。”
“那你結過婚嗎?”
我頓了頓:“結過,不過他死了。”
我看着窗外,語氣輕得像風。
是的,在我的世界裡,江聿行,早就死了。
而那個曾經愛他入骨、信他至深的宋梨,也死了。
墓園那邊,江聿行捧着一束藍繡球,失魂落魄地坐在雨裡。
他信命。
他曾拿命去換她的歡心,如今她走了,他才知道,真正命裡注定的,是他這場報應。
他失去她的時候,才真正開始活在地獄裡。
更新时间:2025-06-26 18: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