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收屍也收不了嗎?”
陳深站在那裡,我活着的時候,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人。
我好像有點明白,自己為什麼是跟在他身邊了。
他們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後面直接上手按住人。
“賠!賠我家的門!”
陳深到底和他們沒有談攏,還倒賠一筆門錢。陳深這兩天老是去我家,家裡那兩個都報警了,民警上門調解了又調解。
不肯要。
他們忙着養自己的兒子。
今天就要出分了。
車子拐到新的地方,這條路我也熟悉,是去學校的路。
“我想見一下朱老師,對,就是之前裴倩的班主任。”
陳深是想讓學校出面吧。
怎麼可能?
我從一進高中的火箭班降到重點班,再降到普通班,最終成垃圾班墊底。
對學校而言,隻是恥辱而已。
他預約完到達朱老師的辦公室,裡面的人正襟危坐。
“陳先生,陳先生好。”
“老師好,我是想了解一下你們班裴倩的情況。”
“裴倩是嗎?”
朱老師推一下眼鏡框,露出一個惋惜的表情。
“她平時蠻普通一個學生的,好端端的,重點高中學習壓力還是太大了。”
“我想知道她家庭方面有沒有什麼異常?”
“這個沒有的,雙親都是在的。”
“但是這邊有一點,她的父母好像不太願意認領屍體。”
朱老師聽到這話,臉上表情一僵。
陳深接着說:“學校這方面是不是方便……”
陳深接着說:“學校這方面是不是方便……”
“我們一定積極跟她父母溝通。”朱老師又客氣地笑一下,“馬上就要出分了,學校這邊又有一點補習的課程,人手上可能就……”
分不出一個給我這個死人了。
成年人的拒絕不動聲色,陳深總沒辦法,把刀架在一個無關的人的脖子上。
他剛出辦公室沒兩步,突然看見前面兩個同學玩鬧。
其中一個對着前面的人踹了一腳。
“朱老師,”陳深折返回來,“裴倩的同學關系怎麼樣?”
“這都挺好的,你放心,我們是重點高中……”
他一言不發地下樓,拐到保安室。學校的監控一般是不讓外人看的,陳深磨了好一會兒,還塞個紅包給保安,才勉強同意了。
看了也沒什麼用。
我在學校過的,就跟朱老師說的一樣,挺好的。
陳深拉到我所在的那個教室,我的位置在垃圾桶旁邊的角落。
那裡常年被戲稱為“倒一的專屬寶座”,班上定期會換位置,但這個位置上的人不會動。
除非從倒一升上來。
自我到學生們口中的垃圾班墊底以後,就沒動過座位。
進度條不斷前後拉動,學生們之間沒有任何異常情況。
我日複一日地穿着洗得發白的校服,上課趴着睡覺,老師不管我。
不過這也有好處,他們不分配我值日,甚至我連晚自習都可以不來上。
鏡頭中有的同學時常三三兩兩組成群體,而我就像生長在那個角落的一朵蘑菇。
我不覺得這有什麼,但陳深越看眉頭皺得越深。
沒關系的,我習慣了。
我習慣了,所以你不要為我難過了。
裡面一個畫面忽然記錄了某個女生到我面前,不知道說了什麼。
然後我哭了。
我記得那是我唯一一次在班上哭吧。“您好,我想問一下您的女兒……”
更新时间:2025-06-27 10: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