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覺寺。
紅葉紛飛的樹下,一個穿着玄衣的俊美和尚同身穿華服的女子對坐着。
紅葉落在石桌上。
和尚緩緩開口:“長公主,你若是再給殷景衍渡毒,隻怕一年都活不了了。”
顧錦歌神色平靜的端起桌上酒盅一飲而盡:“玄清,喝掉這壇,這五十年的醉春風就隻剩兩壇了,你不能喝,實在可惜。”
玄清看着她滿不在乎的模樣,捏緊了手中念珠。
倒盡最後一滴酒液,顧錦歌帶着一身酒氣悠悠起身:“景衍該回府了,本宮也該回去了。”
玄清凝視她清瘦的背影,眼裡閃過一絲沉痛之色。
情之一字誅人心,縱然是權傾天下的長公主,也逃不開。
長公主府。
顧錦歌進門沒多久,殷景衍便回來了。
他眉眼清遠,氣質如冰玉。
顧錦歌走上前,想給他脫去外袍。
殷景衍退後一步,神色淡淡:“一身風塵,别髒了公主的手。”
話語恭敬讓人不能指摘半分,也冰冷生疏的不像成親三年的夫妻。
顧錦歌停頓一瞬,卻依舊伸手搭上他的衣襟。
殷景衍于是定定站住,任由她動作,隻那黑沉如星的眼裡,浮出冰冷的厭惡。
這眼神如同利刃刺向顧錦歌。
她心中一痛,轉身将外袍挂在一邊,輕聲開口:“我做了道甜羹,你嘗嘗合不合口味?”
殷景衍不為所動:“公主千金之軀,竟為我洗手作羹湯,臣不敢當。”
顧錦歌默然片刻,語氣平靜卻堅定。
“驸馬,本宮很想你嘗嘗,行嗎?”
殷景衍袖子下的手猛然攥緊。
“臣,遵命。”
他面無表情的從顧錦歌身旁走過。
一股淡淡的香氣從他身上的香囊掠入顧錦歌鼻息。
一股淡淡的香氣從他身上的香囊掠入顧錦歌鼻息。
她的眼神驟然一暗。
她知道這股香氣,這是殷景衍曾經的未婚妻徐茗親手制的熏香,名為‘望君歸’。
而殷景衍今日身上這香味,又重了幾分。
顧錦歌回身看着殷景衍,蓦然開口問。
“你今日又去了徐府?”
殷景衍平淡的神色瞬間變了。
他嗓音冰冷到了極緻:“你派人跟蹤我?”
看着他那淩厲目光,顧錦歌心中莫名悲哀,到唇間的話突然難以再說。
她擡眸定定看向殷景衍,深吸口氣:“今日是十五,你該來我房裡了。”
殷景衍一怔,随即嘴角勾出譏諷弧度:“堂堂公主,用這樣的手段求歡?”
顧錦歌眸色冷靜,淡淡道:“無規矩不成方圓。”
隻是身後的手,卻狠狠掐進掌心,痛到麻木。
殷景衍冷哼一聲,起身上前一把拉住顧錦歌的手,将其抱了起來。
……
紅燭帳暖,顧錦歌承受着殷景衍的暴戾,隻覺自己如一葉扁舟,随時要被浪潮淹沒。
她咬緊牙關,擡眼看向身後男人,控制不住喚着他的名字:“景衍……景衍”
就在這時,她卻從殷景衍口中聽見了另一個名字:“徐茗……”
顧錦歌頓時呼吸一窒,如被人從天上拉下來狠狠摔在地上。
雲雨驟歇,殷景衍穿上衣服,看也未看顧錦歌一眼便徑直離開。
他向來不會同她在在一間房過夜。
顧錦歌無力的躺在床上,突然,一陣抑制不住的劇烈咳嗽爆發。
一線鮮血從她嘴邊溢出。
顧錦歌披上殷景衍落下的黑色外袍,踉跄着下床,走到窗邊。
更新时间:2025-06-27 13: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