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東這麼急迫地讓我搬走,而不是讓我做下一個受害者的話,只會有兩種可能。
要麼是他忌憚我那個偽造的「健身教練男友」。
要麼,就是他突然發現屋子里有什麼他藏的東西,他怕我看到,所以這麼迫切地想把我攆走。
我裝作一副氣惱的模樣,大聲反駁道:「扣我押金?還想把我攆出去?我告訴你,沒那麼容易!」
周邊遛彎的散步的甚至著急去上班的居民慢慢聚集了過來。
看熱鬧簡直是華夏人的天性,就連寵物狗都好奇地往這個方向張望。
房東見人多了,不想在這久留,又罵道:「誰愿意把房子租給你這種不干不凈的爛貨!我告訴你,明天你要是沒搬走,我親自給你全扔出去!」
語罷,他便轉身想要離開。
不,不能讓他走,只有在眾目睽睽下我才能更加安全。
看著他倉皇逃脫的背影,我大聲喊道:「你別賊喊捉賊了,你以為你藏的白粉我沒發現嗎?!」
我刻意加重了「白粉」二字的讀音,人群瞬間嘩然,而房東則猛地回頭,眼神里充滿了不可置信。
他指著我,手都在顫抖:「你,你,你不要血口噴人!你這是污蔑!對,污蔑!」
「呵」我冷笑道:「是不是我血口噴人,警察來一查自然就清楚了。」
對比一個不三不四的租戶,居民顯然對身邊住一個癮君子更加介意,不過半分鐘的時間,便已經有人開始撥打 110。
而房東現在卻想逃逃不了,想解釋卻沒有人聽。
全場只有冤枉他的人才知道他有多無辜。
「你踏馬找死是吧!」房東終于爆發,從褲兜里掏出一把折疊小刀就向著我撲了過來。
千鈞一發之際,兩道身影護在了我身前。
一道略顯佝僂,劇烈活動時帽子被風吹掉,露出了光滑的頭頂。
另一道呈現半透明的形態,攔在大爺身前。
房東持刀的手斜著捅了出去,沒有傷到任何人,直接被看熱鬧的鄰居混亂地打翻在地。
雨后的清晨空氣很是清新,陽光灼灼,照在那道透明的身影上。
我甚至看得到她在消散。
「回去!!!!」我沖著她大喊,給保安大爺嚇地一激靈。
我緊張地盯著女鬼的身影,透過女鬼,大爺上上下下地摸了自己一遍,還不忘安慰我。
「沒事,娃,沒事。」
女鬼消失在了陰影里,我給保安大爺深深鞠了一躬道謝。
大爺輕嘆一口氣,無奈道:「算了,我跟你去警局走一趟吧。」
我聽聞眼睛一亮,遠處飛馳來的警車也 V5V5 的亮。
「大爺你是個好人這事完事了我要給你磕頭」我禿嚕完這一嘴便抓著他響警車狂奔。
大爺直喘:「不用謝,錦旗郵到公司就行。」
10:鬼
我要死了。
雖然我已經死過一次了,但是現在我感覺我又要死了。
當鬼就是好,從 17 樓穿梭到樓下速度巨快,就是有點廢鬼。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要轉動門把手的時候,我沖了上去,看到她差點被傷害,我又沖了上去。
死后是個無聊鬼,生前我應該也是一個無聊的人。
不可否認,和她同居的這段時間里,世界確實增添了很多色彩。
雖然色彩會讓鬼打噴嚏,可我很喜歡。
我虛弱地吊在她布置小屋的燈串上蕩秋千。
門口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我懶得回頭,只弱弱地嘟囔:「這下信了吧,趕緊搬走吧,你是住酒店還是住同學家,別在這待了……」
她卻沒回應我。
我回頭,她老老實實地站在門外,身邊穿著制服的帥哥牽著狗走了進來。
她說:「同志,就是這里,您看看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這傻丫頭。
我想飄到她的面前問問她傻不傻,警犬卻突然對著沙發的角落狂吠。
幾個人合力將沙發拆開后,我一眼就看到了那遺落在縫隙里、被盤到發亮的一塊骨頭。
哦莫,好像是我的零部件。
小姑娘手足無措地站在那里,眼淚直在眼眶里打轉。
她小心翼翼地詢問:「這、這是什麼?」
警察將那塊骨頭放進了密封袋里,搖頭道:「還不能確定,需要拿回局里讓檢驗科做下鑒定。」
記憶如同潮水一般涌來,我的靈魂感受到尖銳的刺痛。
我盯著那骨頭,輕輕地回答她:「是我的鎖骨。」
截止到開門那一瞬間的故事終于有了續篇。
沒有嬸子,也沒有什麼家常菜。
房東進門后,便想拿著他那浸滿了酒精的毛巾捂暈我。
他不知道,短暫吸入酒精怎麼能讓人瞬間昏厥呢。
我拼命掙扎,妄圖用大喊大叫引來人注意。
房東氣急敗壞,更加用力地捂住了我的口鼻。
「爛貨,爛貨!乖乖跟了我,給我生孩子吧!」他眼里是不加隱藏的狠厲,饒是我拼命地掙扎,卻也逃不過他的鉗制。
慢慢地,我停止了呼吸。
靈魂從肉體中被剝離了出來,我看著他顫抖著試探我的呼吸,看著他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語。
「死、死了?我沒想殺👤,我就是想開開葷,我沒想,藏起來,得把她藏起來……」
就這樣,趁著夜深,他把我裝在皮箱里,運到了荒山野嶺。
黑夜的保安室里,值班的大爺盯著行李箱縫隙里的一縷頭髮,慌忙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