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話。」
他替她掖好被角,帶我出了病房。
手術時間,定在了三天后。
一路上,我們默契的沒有開口,因為彼此心里都明白,三天過后。
這段荒唐的協議,就該作廢了。
「宋聞禮。」
「我在。」
我偏頭看他,「我想去走玻璃棧道。」
其實我知道,宋聞禮怕高。
但他還是沒猶豫,「好。」
16
玻璃棧道鋪就在百米高空。
下方是遼闊的曠野。
宋聞禮臉色更白了。
他是真的恐高,每走一步,腳步都發飄。
「你沒事吧?」
「沒事。」
宋聞禮咬牙硬撐,刻意不去看腳底下。
「那你靠在那邊,我給你拍張照。」
宋聞禮很聽話地照做。
他穿著那件干凈的白襯衣,身子輕輕倚著扶欄,平靜地看向鏡頭。
他太瘦了。
高處風聲簌簌,鼓動著他的白襯衣。
鏡頭定格的一瞬間。
我仿佛看見一只折翅的鳥,好像隨時會被風卷入谷底。
摔的粉身碎骨。
莫名地,這個念頭讓我愈發不安。
「宋聞禮,咱們拍張合照吧。」
認識你三年了,所有有關于你的照片,大都是背影。
還從沒怎麼拍過合照呢。
「好啊。」
他自然地從我手中接過手機,舉高,我靠進他懷里,故意在鏡頭定格時,將頭靠了過去。
我興奮地拿起手機,卻又很快蔫了。
「宋聞禮,你太瘦了!」
「把我臉都顯得有點圓了。」
他笑著捏我的臉,「不圓。」
「挺可愛的。」
而我打量著宋聞禮被風吹起的白襯衣,「你是不是又瘦了?」
一米八多的男孩子,手腕我幾乎一只手就能握的過來。
「你每天都要念叨一遍瘦」,他笑笑,「快走吧,天太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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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正是中午,烈日當空。
宋聞禮額頭都是汗。
不知道是太熱還是太怕,宋聞禮走的很慢,隔一段路還要停下緩一緩。
快走到棧道另一頭時。
我掏出手機。
又悄悄地拍了一張。
宋聞禮正在倚著欄桿休息,我站在他前面兩步遠的地方,飛快地按下快門。
風呼嘯著穿過山丘。
陽光正好。
17
宋聞禮今天出去了一下午。
也不知道去做了什麼。
回來時,給我帶了份冰淇淋,香草味的。
「你先吃,我去做飯。」
廚房響起油煙機的轟鳴聲,而我窩在沙發里,吃著冰淇淋追著劇。
這樣的日子。
如果能再給我久一點就好了。
晚飯后,宋聞禮似乎很累,簡單收拾一下就上🛏睡覺了。
我原本不想打擾他的。
可是一想到,兩天后宋悅己的手術結束,我們就徹底沒有關系了,我沒忍住,趁他睡著,蹭進了他懷里。
「嘶——」
宋聞禮醒了。
我不小心碰到他,力道不大,但還是疼的他輕吸了口氣。
「你這怎麼了?」
宋聞禮不回答。
「受傷了?」
我擔心他,連忙去扒他睡衣紐扣,卻被他按住。
「我沒事。」
「今天手臂扭到了而已。」
我又不是小孩子,當然不會相信他這拙劣的借口,可手腕再次被他按住。
「姜早。」
他翻身,將我壓在身下。
這是個極其曖昧的姿勢。
「你再亂動,我親你了。」
我沉默了一下,故意又要去扯他睡衣。
然后如愿以償的得到了一個吻。
宋聞禮的唇壓著我的,不斷輾轉,加深,我能感受到他清瘦的手指蹭進髮絲,帶有侵占性地將我按向他。
彼此糾纏著。
在寂靜夜里生出幾分離別前的瘋狂。
「姜早,不行。」
宋聞禮永遠是最先清醒的那個人。
他的手,停在了去解我第一顆紐扣時。
宋聞禮坐起身,緩了緩情緒,然后開燈,從我床柜上的零錢罐里拿出一塊錢。
他捏著錢,勾了勾唇,「費用。」
我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一塊錢而已。
是為了提醒我,我們之間所有的動情所有的親密都只能算是交易嗎?
「宋聞禮,你那天發燒——」
「你說了喜歡我。」
我還是問出了這句話。
宋聞禮卻好像沒什麼反應。
「是嗎?」
他淡淡整理著剛被扯亂的睡衣,「可能是你聽錯了。」
18
今天,宋聞禮難得睡了懶覺。
我沒吵醒他。
下床煮了方便面。
我只會做這個。
上學時我一日三餐都是在食堂吃。
剛把面端上桌,宋聞禮也醒了,「怎麼沒叫我?」
他走出來,頭髮有點亂,但一丁點不會耽誤他的好看。
「快去洗漱。」
吃過早飯,我們一致決定今天不出門。
就窩在家里待一天。
晚飯后挑了很久,準備看《泰坦尼克號》。
宋聞禮還沒什麼反應,我倒是窩在他懷里哭的死去活來。
紙巾扔了半個垃圾桶。
宋聞禮無奈,「有這麼好哭嗎?」
「當然。」
我吸著鼻子,「我最看不了這種生離死別了。」
「看著都難受。」
宋聞禮沒再說話。
忽然。
敲門聲響起。
我本以為是快遞,然而,門外竟傳來了我爸的聲音——
「早早,開門,爹地。」
他怎麼忽然過來了?
我心一驚。
連忙跑回去拽起宋聞禮,「我爸來了!」
要是讓我爸發現我和男生同吃同住……
我飛快地收起了宋聞禮的衣服,幸好,他物品不多,三兩下收起后,我猶豫了下,把宋聞禮也塞進了衣柜里。
「就幾分鐘,委屈你一下。」
他笑,「好。」
略微逼仄的落地衣柜,宋聞禮就這麼蜷著身子縮在里面。
我又跑到衛生間把頭髮弄濕,裝作剛洗完頭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