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被打得蜷縮在地上,話都說不出。
見我不吭聲,他蹲下身扇我:「說話,啊——」
他沒防備,被我剛才找機會從包里掏出來的防狼噴霧噴到臉上。
他刺痛怒吼,我趁機竭力爬起來,跑了出去。
我一邊跑一邊喊救命。
在被幾名護士圍住后,才脫力倒下,顫顫巍巍撥了報警電話。
11
宋訣趕到警局時,看到的是臉頰高腫、額頭滲血、渾身青紫的我。
他怔在原地。
臉上是毫不作偽的錯愕震驚與后悔。
他聲音顫抖:「怎麼會……」
是啊,怎麼會。
輕慢如宋訣,曾經一直以為我說我爸對我家暴是假的。
也以為就算打我,也不會下多重的手。
怎麼會是我這副沒有一塊好皮的模樣呢。
我平靜地看著他,輕聲問:「宋訣,你把他叫來,如今我被打成這樣,你滿意嗎?」
明明被打的是我,可宋訣的身體卻在發顫。
他想靠近我,觸及到我的目光又生生止住。
「我……我只是想讓叔叔幫我在你面前說說好話,我沒想到他會……」
我聽得發笑,卻牽動嘴角的傷,激得眼淚都流出來。
我嘆了口氣,看著宋訣的眼睛,真誠道。
「宋訣,你可不可以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當然,如果你想我被打死的話,你就盡情來找我。」
宋訣面色灰敗,過了許久,輕輕地應了聲。
……
我的傷沒有達到輕傷標準,再加上我跟我爸的父女關系,這次毆打被定性為家暴。
因而警局只給他出具了告誡書。
宋訣知道后,給我發信息,說他會幫我,不會再讓我爸來騷擾我。
我沒回復,把號碼加入了黑名單。
針對這些天發生的事情,我做了下復盤。
決定不再下場出鏡,專注于幕后的管理和運營。
同時也發現,我那麼忙那麼累,收效卻不高,是我不會管理。
于是我又去旁聽管理學的課程。
并招聘了專門的運營崗。
或許老天垂憐,在大半年后的某天,有部電視劇的導演尋找男二號,我簽約的一個男生被那導演選中,我的幾個矩陣賬號全都因為他火了起來。
被看上的男生成了我在影視圈的人脈。
我當機立斷,又注冊了一家傳媒公司。
之前的公司孵化各類網紅,火起來的就簽到傳媒公司里送進各個劇組碰運氣。
那一年我讀大三,此前從沒想過,有朝一日我能在一線城市的寫字樓,租下半層當辦公室,團隊設置也越來越健全和專業。
後來,有條視頻下面,有人問我女主身上的衣服是什麼牌子,想買同款。
我正要讓運營回復和引流時,忽然想到為什麼要把這生意讓給別人。
這一年,抖音開始涉足電商,新出的抖音商城還沒有多少人用。
我想了下,決定讓公司的網紅們在抖音直播帶貨,商品就在抖音的內部商城上架。
我和運營們,根據短視頻平臺的特性來對商品進行介紹,只針對某一款商品持續不斷地推。
短短半個月,那款衣服賣了五百萬元!
到大四畢業時,曾經賺到一萬塊就當街大哭的女孩,早已做成了一番自己的事業。
10
我跟高中的同學幾乎都沒有聯系。
再次聽到宋訣的消息,已經是大學畢業兩年后了。
此時的我,公司下面的網紅有幾個已經進入影視圈成了一二線明星,因著名氣大,我的傳媒公司都成了第一梯隊的公司。
大大小小的網紅加起來有近百個,有效賬號百余個。
服裝公司有一家,為了保證品質,供應鏈都是我自己做。
乘著時代進步與科技發展的東風,如今資本的牌桌上,也有了我的一席之地。
所以,當我聽到宋訣家半年前資金鏈斷裂,如今已經破產時,一時有些恍惚。
聽說為了躲債,他們全家流轉在各個城市,到處躲避。
那時我聽到這件事,也只是愣了片刻,便去忙別的事了。
直到某天晚上,有合作方請我吃飯。
酒酣耳熱之際,那人塞給我一張房卡,說為我準備了驚喜。
我面上喜惡不顯,接下卡片。
猜測著這次房間里,是給我安排了解乏的男人,還是告訴我業績又創新高。
推開門,宋訣的臉,便猝不及防闖入我的視線。
四年不見,宋訣形象上變化不大,可能因為驟然失去了富裕的生活,衣著有些陳舊落魄。
他穿著廉價的襯衣西褲,坐在小沙發上。
聽到開門的動靜,下意識站起來,剛要張嘴說話,看到是我,眼睛睜大,愣在原地。
「……祝凌霄?」
這些年摸爬滾打,早已練就寵辱不驚的性格,我只是挑了下眉,并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隨手脫掉大衣,我靠坐在三人座的沙發上,閉眼揉動太陽穴。
宋訣盯著我,半晌遲疑道:「你也是來找光合的總裁嗎?」
我笑了下:「宋訣,都不是傻子,別裝了。」
這種高端酒店的套房,怎麼可能讓人隨便進。
他猜出了我的身份,只是不愿意承認,風水輪流轉,他今晚要低三下四乞求的人竟然是我。
見他沒動靜,我睜開眼:「送你來的人沒跟你說該干什麼嗎?怎麼,宋大少是新入行,需要找人來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