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思沅!思沅!不是……」
他還想說點什麼,我輕輕地吻了上去。
眼角的余光瞥見角落里的男人,眼神恨意十足。
一吻結束,我仰頭望向陸之斐道:「阿斐,那天你真的不知道我被綁架了嗎?」
我審視著他。
他在我的目光下想要逃避,我卻雙手按住他的頭。
他垂眸:「對不起,思沅!阿凝說過不會傷害你的。」
聞言我笑了:「陸之斐,今天是我生日。」
「啊!我……對不起,我……」
「你送我一個禮物吧!」
「你想要什麼?」
「我想吃你高中經常偷偷溜出學校去給我買的栗子糕。」
「好!你等我。」
他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好像十年前,高瘦的男孩穿著牛仔襯衫,站在香樟樹下,搖了搖手中的栗子糕,笑盈盈地看著我道:「鐘思沅,哥哥寵你吧!穿了六條街給你買的,你最喜歡的那家店哦。」
栗子糕應該很好吃啊!
為什麼現在回想起來,好像發苦了。
就像我們這段感情,他穿插了太多不該穿插的東西。
14、
陸之斐的車和男人的車撞在了一起。
他當場大出血。
據說搶救的時候一直喊著我和彤彤的名字。
我猶豫了下,覺得可能是最后一面了。
我帶了彤彤去。
他躺在病床上,回光返照般地握住我的手。
這是這些天里他第一次懺悔。
因為他知道了,那個叫望舒的男孩不是他的孩子。
他感受到了我被愚弄的感覺。
他拜托我照顧好彤彤。
最后,他紅著眼求彤彤再叫一聲爸爸。
彤彤緊緊地抱著我。
眼圈發紅道:「你是望舒哥哥的爸爸,你騙我說給他捐了骨髓,你就會和媽媽和好,我不想你和媽媽和好了, 你只會欺負我們。」
陸之斐愣住。
他深深地喘了幾口氣。
眼淚滾滾而來。
眼巴巴地望著彤彤。
還沒聽到那聲「爸爸」。
心電監護儀就成了一條直線。
15、
陸之斐死前把名下的一切財產給了我和彤彤。
我有些感嘆,我原本只想讓那個男的給他一點苦頭吃而已。
但是一想,世間事,不就是這樣嗎?
舉刀的時候,結果就不受控了。
就像我被他和岑凝綁架。
如果不是那叢蓖麻子。
我又真的能平安無事嗎?
我去殯儀館領走了陸之斐的骨灰,將它安葬。
從前他惹我生氣的時候, 他的朋友開他玩笑說, 讓他小心火葬場。
原來這就是「火葬場」啊。
日子平穩地過著, 岑凝的孩子被人領養了。
據說因為我那天在醫院撒潑的視頻火了, 普羅大眾都是善良的, 大人雖然噁心,但是孩子是無辜的。
于是因為這些影響力, 他成功找到了身強體健的捐獻者。
陸之斐死后,彤彤病了好久。
我們成了醫院的常客,她的身體實在是太差了。
好在現在我們有足夠的時間來調養。
終于又過了兩三年,她成了大孩子,也漸漸和普通孩子差不多了,敢玩敢鬧敢跑。
直到八年后,岑凝出獄。
16、
我并不是一個會輕易放松警惕的人。
她在監獄的情況我一直有關注。
彤彤已經讀初中了, 馬上快到初三,我在猶豫要不要給她轉校,又怕影響她中考。
只得雇了保鏢,每天送她上下學。
卻沒想到岑凝是先去找了她兒子。
只是那個孩子不認她, 嫌她丟臉。
她搬進了那個孩子生父的出租屋, 當初那場車禍讓這個男人瘸了一條腿。
我怕再生事故,根據現場的監控和人證起訴了他, 畢竟彼時我并沒有和陸之斐離婚。
他坐了幾年牢, 因為他當時開的是摩托車,這個人一看就不理智, 情緒化, 我當初還以為他會籌謀一下找陸之斐報復,結果他騎著摩托車就撞了上去。
也是陸之斐倒霉, 車撞到了護欄上,他被玻璃碎片扎進了心臟,大出血。
所以很難判定故意謀🔪,因此對方也只坐了幾年牢, 還比岑凝早出監獄。
只是岑凝搬過去他們一直在爭吵。
岑凝想和他分手,卻被他糾纏。
他們掙扎之間,雙方滾落天臺,雙雙殞命。
這個結果完全讓我意想不到。
確定真實性后, 彤彤終于可以正常上課了。
中考后, 她考上了我曾經的母校, 南溪中學。
送她去報到的時候, 我站在香樟樹下, 樹影婆娑,遠處一個扎著馬尾的女孩正在樹下吃著栗子糕。
如果時光重來,我只想告訴她一件事, 人生的路千變萬化,但也沒什麼可怕的。
不過是逢山開路遇水搭橋,一往無前地朝前走。